一个铁血手腕的谢无炽,真累啊。
这些人想保命。
而谢无炽做这一切,无非也是保命
时书喝完汤药,味道清苦,熬好了,和谢无炽对上视线。
谢无炽官袍被热汗打湿,头发绑束起来,整个人的眉眼端正而清淡,眼皮略往下垂着,带了一种不可反驳的凉薄和威严。一仔细看他,早晨的事便浮上了心头,时书扭过头,谢无炽先说:“给我也倒一杯。”
时书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嗯地走近,把壶中的药汤倒进碗里。
谢无炽吩咐段修文:“去看各庄上开割了没。”等人一走了便问时书,“想好了吗?”
时书:“谢无炽我佩服你,我想好了,我可以当你的小弟,但绝对不能当你的那个。”
"嗯?"
"炮、友。"
谢无炽喝了口解暑的药,面无表情,不满意。
时书:“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安安心心让我当小弟,我就想当个小弟这么难吗?我俩现在就拜码头结为兄弟。谢无炽:“你再想想,不急。”
话音刚落,姚帅满头大汗,一头撞进来:“大人!这徐二的妻儿老小,终于带来了!”
谢无炽从椅子里站起身,杀气毕露:“走!”
谢无炽准备用妻儿老小威胁徐二说出指使他谋杀钦差的主谋,想必又是刑罚兼备,时书没去查看。他牵着一匹马,和段修文颠颠簸簸,出城看百姓们割稻子眼看一望无际的水田上稻谷累累,不少庄上,庄户们正汇集在田地满头大汗地收割着稻谷,忙碌不堪,赶着这最后的收稻时辰。段修文说话犹犹豫豫,满脸疲惫:“这大片田里的稻草,终于割上了。跟大人赶来这一路,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吃过一顿饱饭。时书望着天空尽头的霞光:“你怎么跟我说?不怕我告诉我哥啊?”
段修文贼兮兮地笑了笑:“二公子为人好,大家都知道了。”
"我好,谢无炽好不好?"
“大人思虑深重,还是雷霆手段,不好说呀。”
时书安慰他:“再忙几天,潜安稻田一收割,新政完成,就能好好休息了。”
“是啊,忙这么久,只盼望能睡个好觉。”段修文看着满田的稻谷,“下官年幼时也是村中人,每年收稻之时,爹娘夜里都在忙碌。那时候“不过下官的爹娘早已病故,如今看着满田稻谷,实在忍不住想起他们。”
时书被他感染,看到田垄里的人。没有人是谁的棋子,都是活生生的人,会唱会笑有喜怒哀乐的人。段修文看着头顶的天空:“还有三家仍在顶抗,不肯收稻。一家上万庄户,也有十余万人,这些命都悬在头顶啊!”走着走着,眼看一道飞马疾驰而来,来人气喘吁吁,看见段修文和时书便停下:“大人!”
段修文:“让你去探问潜安府旁的秋阳县,下雨了吗?”
“下雨了!秋阳县的秋绵雨已经下了。”
哐当一声,恍若重拳击在脑海。
时书勉强记得一些地理知识,根据锋面的移动,雨水也同时移动。照此说来,不日,雨季将到达潜安!段修文脸一黑,一巴掌拍在马匹股上:“快去告诉大人,没有时间了!”
田里的庄户更是不敢休息。时书站在道路旁,可另一头还有一大片广袤无垠的完整稻田,至今无人收割,稻谷已成熟到了即将籽实爆裂的程度。段修文急匆匆往回赶,时书也往回赶,忽然!时书听到了一阵率率整齐的马蹄和动静。
时书回过头来,晚霞万道中,原来是一列黑压压的军队,前面的高级将领穿着甲胄,后面跟着一大堆手持镶刀的士兵,脚踏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动静,在官道上大步移动着!段修文又惊又喜:“大人竟然提前将驻守潜安府的军户调来了!”
这些人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