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役解开行枷:“吃吧。”
谢无炽手腕和脚踝用了铁链锁着,吃了两口馒头,道:“解手。”
“大人不要走太远。”
谢无炽自去了酒肆的后院,片刻后回来,站在溪水旁弯下腰。
谢无炽的行动范围极其有限,偶尔也能走开一些,时书正逗来福玩儿,见他站在河边看水流,跑过去:“——谢。”
一句话没说话就停下。谢无炽站着,面临潺潺流逝的溪水,阖拢着眼皮。
他在极度的安静中,聆听着风的声音。
这一路上,时书还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第一怕暴露太多信息,第二,谢无炽似乎心情很差。一个人心情差的时候,要求对方聊天是种残忍。
树欲静而风不止,秋风飒飒,叶片拨弄。
谢无炽一言不发,闭着眼睛感受风从身边拂过,流水的动静,侧脸的鼻梁骨极高,可见清傲。
时书把旁边的野花都拔干净,心想:“谢无炽的心情应该很不好……不过他这种人,心情不好也不会说出来,甚至都很难挂在脸上。”
“换成别人,怎么受得了三千万两换三千里的委屈,不得气疯了?但他连这都能忍耐……为什么那天自己走,还发脾气了。”
谢无炽,你这人生也挺大起大落的。
时书想着时,谢无炽睁开眼,手里的小花也攒了一把,便递过去:“送你了。”
说完,时书和谢无炽对上眼。
“……”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月不见,整得不太熟,陌生了。
时书收回:“呃,就知道你不要,我扔了。”说完,一把扔进了水里,看他打个旋消失。
谢无炽似乎没什么话好说,回到人群中。中午休息结束,差役重新给他戴上行枷:“谢大人,请吧,今天的歇脚处还在几十里外的牛角驿,好长的路要走。”
时书不戴枷锁,走久了脚底都发软。更别说谢无炽的手脚还被锁链和木枷桎梏,一边走时书也担心地看着他,问:“你脚上累不累?”
谢无炽:“一般。”
时书把他裤脚一拽,才发现即使隔着纱布,也磨破了皮,青肿发红。不用说,这一路要受的苦可以预料。
忍不住叹了声气:“服了。”
大起大落,浮浮沉沉,赚的钱也多。
谢无炽这种人也挺能折腾的。
秋天的天气,和寻常时间不同了,满山黄叶,来福在前面走,时书先还跟谢无炽亦步亦趋,后面便自己开始东跑西跑。
路上遇到几棵野梨子树,时书摘了满满一兜,给差役吃了,再洗了一个送到谢无炽的嘴边:“来,咬一口,止渴。”
谢无炽:“不吃。”
“心情还没好啊?”
时书拿回来自己咬肉,剩下的给了来福吃。
因为时书,这沉闷的一路似乎有了些活力,几个差役偶尔和他说两句笑。
眼前山山黄叶飞,秋草衰寒,到傍晚终于到了牛角驿,这居然才流放的第一天。差役进了门,驿差自然给煮饭吃,但不给犯人煮。时书这时才想起来一些潜规则,悄悄摸摸拿银票递给差役:“哥,别客气,拿着!”
差役:“别这样。”
时书:“拿着,这一路两个月,多亏你们照顾。拿去分,四个人都有。”
差役:“你……这让我很为难啊。”正犹豫地盯着钱时,门口猛地咳嗽了一声。
差役连忙走了,时书回头,“小尾巴”太监和卫兵进了门。显然,这群人监视,一路不会让谢无炽太好过。
太监和卫兵进门后,驿差连忙来接待,几个人便坐在大堂中。
时书看着这群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