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发给蔺渝的那条消息,是个定时炸弹,但无论发出来与否,都不能伤其根骨,只要背后有资本在保,舆论的小翻车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蔺渝原本并不打算乘胜追击。
却没想到他临出院前几天,那条他以为暂时不会被公布的信息,就出现在了网络上,这倒是意料之外。
直播的视频里,摄像机只拍到了蔺渝回复的两条消息,白宿发出的消息已经被划至页面之外,也就是说,除了蔺渝和白宿两人,应该是没人知道他具体发了什么的。
况且聊天记录录屏还是白宿那边的视角,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他那边出了什么叛徒,又或者是天助我也。
几天内白宿口碑暴跌,蔺渝受到的关注飙升,外界关于“高考落榜”的骚乱并未给蔺渝正常的现实生活带来多少影响,至少表面如此。
在医院躺了五天,蔺渝才被经纪人接回了家。他靠着护士站前台看他那出院明细的时候,小声问:“哥,小方哥没事吧?”
经纪人扭头看他一眼,像是赌石玩家面对一块含玉未开的石头,不知道内里究竟如何,所以显得尤其复杂,但绝对不是打算放弃他的眼神。
“他没事。”他再次低下头去填写面前的单子。
蔺渝垂着眼问:“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嗯?”
“没什么。”蔺渝小声说,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又是一张毫无破绽的笑脸,“我终于能出院了。”
【走廊拐角有人在拍你们。】系统贴心地提示。
【我知道。】蔺渝漫不经心地回答,【捕捉每个镜头是唱跳偶像的职责,这个敏感度我还是有的——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浪费表情跟他演这么个小可怜的戏码。】
【她会把这段放到网上吗?】
【谁知道呢,但你知道的,我习惯做多重准备。】
住院第一天,成员们来看过他一次,背来了他拍摄时带的书包。
住了几天院,书包里被蔺渝填满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看起来鼓鼓囊囊,甚至大得有些夸张,任凭谁看都会感觉书包绝对非常沉重。
经纪人在出病房前要帮他拿,他笑着拒绝了。待对方拿好出院明细率先往楼梯间走,蔺渝背上自己那个看起来秤砣似的书包,摇摇晃晃地和护士站的几个护士打了招呼。
“姐姐们再见。”
他声音软绵绵的,像大块的棉花糖,甜滋滋但清爽,表情里似乎带着些失落不舍,但被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护士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一时间还发现不了。
经纪人已经走出了住院部的玻璃门,蔺渝站在原地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背着貌似沉重的书包小跑着重新回到护士站前,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只折叠成玫瑰模样的糖纸。
护士长认出这是自己前几天给蔺渝的糖。
她比蔺渝大了快二十岁,虽然蔺渝人高腿长,但她看对方像是在看小孩子,来查看情况的时候都当孩子哄,所以顺手把手里的糖分给对方,却没想到这红色的光面糖纸,居然被蔺渝小心翼翼地折成了玫瑰花的样子。
“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不会忘记的。”虽然面色苍白,还背着沉重的书包,但他笑起来眉眼飞扬,像是全世界的光都聚集在眼底,熠熠生辉。
男孩站在自动门前冲她们再次招了招手,“再见啦。”
医院的地下车库阴暗逼仄,里面停不了几辆车,蔺渝拉开停在那儿的保姆车的门——
“轰——啪!”
小小的纸烟花炸开。
“恭喜出院!!!”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紧接着一个人飞快地扑过来抱住了蔺渝,手臂的力量恰到好处地箍紧他的肩膀,呼吸热烘烘地在耳边徘徊,是有点熟悉的香水味。
“奉子爵,你好重。”蔺渝笑了出来,用力撑住了高达一米八七的队友的身体。
越过奉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