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就能结束的,一群人凑在一起,往往要打上好几个小时才能结束。偏偏裴仲世打麻将的水平堪忧,输的时候总比赢的时候多得多。
某一年他带的毕业班,有个学习挺好的小姑娘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成绩大幅下降,家长不敢问,老师不敢教育,只能拐弯抹角地想办法帮她。然而直到高考,也没把女孩的成绩救回来。
考得也不错,但和预期实在无法相比。
这次失误,被影响到的不只是那孩子一家,也影响了裴仲世那一年的考核结果。
他心情不好,麻将打得更凶了。后来又不知从哪里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原本只为娱乐消遣的麻将,逐渐搀上了赌博的性质。从一块两块,变成了几十上百,最后甚至发展到了成百上千。
他人缘还算好,一开始从同事那里借了些钱弥补窟窿。可架不住窟窿越来越大,等到林粒发现的时候,裴仲世已经赔光了那一个月的工资,还欠了同事近万元。
林粒也是老师,知道毕业班老师的考核压力有多大。她没说什么,用家里的小金库把钱还上了,并且勒令裴仲世不许再出去打麻将。
裴仲世安生了一段时间,等到下一年的寒假,又出去赌了。
这次林粒发了火,两人大吵一架。
林粒可不是什么性格温柔的女人,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她嘲讽裴仲世窝囊,教不好学生现在连自己也管不住,又说下次你再欠钱没人给你还,你去卖器官算了。
家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但更糟糕的问题在于,裴仲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已经完全失去了让人信任的余地。
有段时间,他真的下定决心断掉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可谁会相信呢?他出去买趟红笔,去的时间长了些,林粒都要嘲讽两句。
“哟,去这么长时间啊?去哪儿了啊?”
……那一年的除夕夜,也是这么个情况。
过年要包饺子,家里没有醋了,裴仲世下楼去买。路上不知被什么耽搁了,回来得晚,又被林粒说了。
裴仲世当时就怒了:“你要是看不惯我咱俩离婚算了!一天天就知道吵吵吵!”
林粒冷笑:“我还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你自己办的事能让人看得惯吗?我心得多大才能看得惯你呀!离婚是吧,行,就今天!现在就去民政局!”
饭也不做了,林粒扔下这句话扭头进卧室穿好外套就下了楼。
“民政局还半小时下班,你给我快点儿!”
……她噔噔噔下了楼,在家门口那条马路上被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撞飞。
自那以后,家里的争吵确实少了许多,快乐和幸福也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天晚间新闻结束时,身旁的女主持人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同裴林聊着天。
“今晚吃什么?我都饿了。”她问。
裴林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手里的稿子,含糊说了一句“还没想好”。
手里那几页纸锋利得很,裴林稍不注意便被擦出了一个口子。
伤口不明显,也没有流血,可这种小伤口一向是最疼的。
摄影机还没挪走,裴林强忍着控制表情,这才没有皱起眉毛。
直播正式结束后,裴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几乎瘫坐在椅子上。
身旁的女主持人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林林,你没事吧?”
裴林虚弱地摆摆手,说:“没事,有点胃疼,我去吃点东西,先走了。”
他匆匆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演播厅,没顾得上和任何人打招呼。
离开时他撞上了欧阳奕时,只是还没等那人开口叫他,裴林便已经大步走过,没给他半个眼神。
他心里乱糟糟的,这次是真的没看到欧阳奕时,直到走出好远才后知后觉刚刚或许有人跟他打招呼。
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