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意见他没反应,不由不解道:“梁啸川?”
二人朝夕相伴二十年,他小时候都是乖乖叫“川川哥哥”,不知从何时开始连名带姓地称呼梁啸川。
偶尔也称“啸川哥”“哥”或是“哥哥”,只是罕见,跟彩票中大奖似的。
可梁啸川有“被月栖意叫哥哥”瘾,某些心照不宣的时刻,等到月栖意受不住了,会崩溃着喊他“哥哥”。
这些时刻,他一张美人面会被泪水浸得湿润绯红。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溢,淌到难以闭合的双唇间,再落到舌尖上。
“嗯?”梁啸川一定神,忽地鬼使神差来了句,“……老婆。”
月栖意:“……”
他也认为已婚是挡桃花的好借口,才同梁啸川来结婚。
但梁啸川改口这么快还是超出他的预料。
明明梁啸川从前提过觉得“老公”“老婆”这称呼腻歪,以往听别人“老公”“老婆”的,他都得紧皱眉头。
是以月栖意懵然少顷,也只轻声道:“哦。”
他没喊“老公”。
但也没拒绝梁啸川喊他“老婆”。
“老婆……”梁啸川品鉴什么浓醇烈酒一样,不断变换语气,“老婆?老婆。”
听着这俩字从他嘴里反复滑出去,月栖意:“……”
他认真提醒道:“你不可以叫习惯了,没事的话还是按以前那样叫吧。”
此时梁啸川尚不知晓月栖意要隐瞒结婚对象,以为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他梁啸川和月栖意结婚了。
因此他困惑道:“为什么……”
“哎哎哎念完了就别傻站着呢啊,下去拍照,”民政局工作人员哭笑不得,打断道,“老婆老公的待会儿再喊,天儿也待会儿再聊。”
她言罢又禁不住打量月栖意几眼。
这种国民度的,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顶级相貌走出大银幕出现在眼前,她呼吸声都忍不住放轻。
月栖意早已习惯镜头,因此拍照时,他神情与走红毯、领奖、接受采访什么的差不离,弯起眼睛,瞳仁流光溢彩。
梁啸川向来十分不耐烦拍照,梁氏所有要露脸的宣传工作他都派给副手去,但每每与月栖意合照,他都笑得比真金还真。
两张笑脸定格,打眼一看还真像新婚爱侣。
正逢工作日,他俩一早来的,又从侧门进,是以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别人瞧见他俩结婚。
梁啸川边走边道:“这要是有人直接给爆出去,还更真。”
月栖意不接他的话,整了整自己的衬衫袖口,若有所思道:“闻江知道之后,大概要更敌视你了。”
梁啸川浑不在意道:“怎么,一小学生还能一丨枪崩了老子?”
月栖意晃了晃手中的小红本,问道:“需要戒指吗?”
“当然要,”梁啸川肯定道,“光结婚没有戒指,这也太容易穿帮了。”
倒也是这个理儿,于是回到家后两人便选了款简约的素圈让人送来。
月栖意拿起戒指,梁啸川忙道:“放着放着。”
他接过戒指,握着月栖意无名指道:“你手那么薄,别弄疼了。”
他将戒指从指尖一点点往下,小心翼翼地套住了,又询问道:“紧不紧,手难受不难受?”
戒指尺寸很合适,月栖意也不晓得梁啸川都没量一下要怎么报指围,只摇了摇头。
梁啸川戴上另一只明显宽一圈的戒指。
而后,月栖意握住梁啸川的手,打开手机相机。
两手交握的一瞬间,梁啸川身体一僵,似是愣怔住,而后迅速反握过去。
顿了一秒,又改为五指穿入月栖意指缝,将月栖意的手整个扣住。
作为相伴长大的朋友,半个家人,他俩从青春期就会礼尚往来。
只不过梁啸川鼎力相助的次数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