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坐席被夺走了,也不算特别懊恼,还特意问出对方观点的出处才依依不舍地退到边上当看客。有些本来就没敢报名上场的人则都在暗自感慨同窗的机敏与博学,有些事例和观点他们也是知道的,可他们却从没想过还能用不同的角度来围绕议题进行阐述!这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不仅让参与者感觉酣畅淋漓,连旁观者也觉获益良多。
现在他们只想回去狠狠多读几本书,争取自己下回也能报个名去露把脸。
读书,读书!
这场热热闹闹的夺席谈经才刚结束,天就哗啦啦地下起了雨。
江从鱼只觉这场雨让初夏的闷热一扫而空,来得好生痛快。他哈哈笑道:“不如我们跑回去,当是冲个澡!”说罢不等别人反应,他已经第一个跑进雨里去了。致知斋的其他人见状只是愣了一会,便也跟着跑了出去。也不知谁先在雨里嗷了一嗓子,一群小年轻就迎着大雨怪叫起来,吵得学官在廊下震怒地呵斥:“安静,安静,鬼叫什么!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回应学官的是更热闹的雨声、脚步声、欢呼声。
原来是其他斋的人居然也忍不住跟着跑了起来。
学官站在原地怒了一会儿,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真是一群管不住的小兔崽子。
江从鱼闹腾了半天,想到马上就休沐了,回到家说不定又能见到楼远钧,于是一散学便冒雨归家去。林伯见江从鱼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赶忙叫人去备热水给江从鱼洗个澡,口中不赞同地说道:“可以等雨小了再回来的。江从鱼没敢和林伯说他这已经是换过一身衣裳了。他转开了话题:“今天雨下得这么大,明天应该就不会下了吧,我们约好明儿去韩家蹴鞠呢。”这也是上次休沐说好的事,上次去的是袁骞家,当时提到大家一起玩蹴鞠,韩恕便说可以去韩家,韩家正好有球场。难得韩恕主动开口,江从鱼自然极力促成,当场就把其他人都给约上了。
林伯道:“四月的天气哪里说得准,要是下雨你们就一起读书好了。”
江从鱼点点头,见林伯没说楼远钧在,便知道楼远钧没来。他有点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等到林伯在他换上干爽衣裳后把楼远钧的来信拿来,江从鱼就高兴得不得了。
信上只写了短短几句话,应该是楼远钧百忙之中抽空写的。楼师兄他这么忙,还记得写信与他说一声,可见楼师兄心里记挂着他!江从鱼这么想着,马上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地给楼远钧写了长长一封回信,表达自己收到这封信的欢喜。大意是,我知道哥哥爱我!我也爱哥哥!
他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跟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京师人不一样,说话主打一个从不藏着掖着。
江从鱼写完信拿起来回看了两遍,觉得没什么毛病,便把它折好塞进信封里让林伯帮忙送去。
林伯瞧见江从鱼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能作罢。
江从鱼很容易就把自己哄好了,既然今天没法和楼远钧夜谈,他便挑了几本书窝在那里翻了起来。
他也在白天那场激烈的辩论赛上收获了长长的书单,别人都看过的,他也要看!
好书都是引人入胜的,江从鱼看到夜深人静还有点舍不得放下,还是林伯过来催他睡觉,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等躺到床上去,江从鱼有点睡不着,裹着薄被来回滚了两圈,总感觉空荡荡的。想到有楼远钧陪着睡的那两晚,他忍不住暗自感慨: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转念一想,他楼师兄都二十一岁了,早该谈婚论嫁了,哪能天天来陪他睡呢。
只是柳师兄最近比较忙,他才接替柳师兄来陪伴他而已,现在他都已经适应了一个
多月了,不能再一天到晚惦记着两个师兄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