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不吭声了。
陵游太了解他,他在陵游面前撒不了谎。
老师为人正派,哪怕他与楼远钧亲近得有点出格,老师也只会觉得他是又蹬鼻子上脸了,反复告诫他不要在楼远钧面前太造次。
陵游往嘴里扔了块点心,无奈地摇头叹气:“真希望下次你让人找我,别是要我救命的。”
江从鱼顿时不服气了:“我又不做啥坏事,怎么就要你救命了?”
陵游道:“是就最好,当年老头子为了保住你的命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你可别把自己白白糟蹋了。”
江从鱼父母身体都不算太好,江父当年起复归朝时便已经得知自己最多只能再活十年,江母也是在江从鱼六七岁大时便猝然病逝。
应当是慧极必伤的缘故。
他们生下的孩子自然没好到哪里去,江从鱼幼时也大病过一场,差点人就没了,还是正好撞上了他义父在那儿,才帮他捡回一条命。
还用近乎锻筋淬骨的手段硬生生替他拔了病根。
陵游这么四海为家的人还时常惦记着江从鱼,一来是他在世上已经没别的亲近的人了,二来也是觉得江从鱼不活个一百岁都对不起他义父当初的用心。
这不得经常回来看看江从鱼还喘不喘气?
江从鱼辩驳:“我怎么可能会糟蹋自己?”
“你这几个月没少熬到很晚才睡吧?我一摸你的脉象就知道你小子都做了什么,”陵游说完还呵地一笑,伸手往他脸蛋上掐了一把,“就你还想瞒过我?”
江从鱼瞪他,磨着牙要捏回去。
就在江从鱼试图摁住陵游报仇的时候,陵游优哉游哉地往背后一倚,压低声音提醒道:“你看看左边是谁来了?”
江从鱼往左边一看,只见楼远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正看着他往陵游身上扑。
饶是他对陵游这可恶的家伙没半点想法,在触及楼远钧投过来的视线时心脏还是猛地一缩,
江从鱼原地蹦了起来,用行动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陵游也坐直了身体,对上楼远钧审视的目光。
若说他看到江从鱼从天子车驾上下来时只是有那么一点猜测的话,那此时他已经确定了江从鱼当真招惹了这位年轻帝王。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家之中父子相戮、兄弟相残的事情尚且不少,更何况只是随时可以另找的恋人。
不知多少人上赶着要对他投怀送抱。
可惜江从鱼这小子显然被美色迷了眼,见到人家那张脸就走不动路。
没出息得很。
丝毫不知道自己正陷入怎么样的险境之中。
陵游任由楼远钧估量完自己,才起身朝楼远钧行了礼,笑呵呵地说道:“我和小鱼许久不见,难免有许多话要说话,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们的气吧?”
楼远钧轻轻拨弄了一下藏在袖中的玉戒,也笑了起来:“我怎么会生气?”
“若早些知晓你和小鱼是旧识,应当命人把你的坐席安排到小鱼旁边才是,这样小鱼也不会觉得无趣。”
听着这颇为大方的回应,陵游忍不住看了眼暗搓搓挪到楼远钧身边去的江从鱼。
算了,左右他们还在兴头上,江从鱼一时不会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这种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家伙还是让江从鱼自己消受去吧。
陵游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不顾江从鱼的死活,一个劲地拱火:“不用,在里头多不自在,许多话还是适合私底下说。”他还笑眯眯地对江从鱼说,“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和我去浪迹天涯,给我传个信就好。”
江从鱼本来就觉得自己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再听陵游这么火上浇油,差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