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太豁得出去了。
东门出云扶额,觉得脑壳有点疼,碧眸往旁边一扫,“有人会医术吗?烦请给他看看。”
他身上的各种伤药是挺多的,却也完全不想用在这目的不明的人身上。
既然拼着伤上加伤也要赖上他,那就多伤一会儿呗。
被他的目光扫到,那几个旁观的江湖人连连摇头。
范遥上前,“在下倒是略通岐黄。”
他给沈轻离探了脉,淡淡吐出一句,“重伤未愈,气急攻心。”
——合着这是赖上他了呗。
“这年轻人,气性还挺大。”东门出云摇头叹息,又说:“此事说到底也算是我的过错,范右使若是无甚要紧事,还请留下来给他诊治一番,我必有重谢。”
范遥忙摇头,“东门卫主言重了,我并无要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值当什么。”
“那就多谢范右使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同我这些儿郎们说,他们必会为你取来。”东门出云客套了两句,又叫了两个金刀卫把沈轻离抬到楼上房间。
晚间,沈轻离喝了药,终于清醒了过来。
东门出云进门的时候,对方正躺在小床上,黯淡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神情疲惫木然。
东门出云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出声问他,“你可感觉还好?”
沈轻离并不看他,低声喃喃,“为什么不让我死了?”
东门出云双手环胸,“你年纪轻轻,如今年华正好,日后更有大好人生,怎的就为着一时失意而寻死觅活?”
沈轻离不语,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东门出云又站了一会儿,见他还是那副木然无望的样子,顿感无趣。
正要转身离开,对方却又开口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沈轻离眉头紧皱,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和重压,“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江湖流落。此生唯一的信念,便是报了杀父之仇,让我父亲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东门出云点点头,“身为人子,为父报仇,本就天经地义。”
“可我那仇人武功高强,不仅身怀各派武学,声震武林,其下更是党羽众多,声势浩大。”沈轻离的声音极其微弱,含着深切的自厌,“而我……苦心精研剑术十数载,却只勉强跻身二流,甚至还未靠近仇人所在半步就被他手下恶人打成重伤。我如此无能无用,此生怕是复仇无望,不如早早的去了地底下,向我父亲磕头请罪、求他宽恕……”
东门出云若有所悟,“所以你才跑到我面前来找死?”
沈轻离停顿一下,回他:“我想死得有价值一点。”
东门出云没答他这话,心里生出了新的好奇,“你的仇人是谁?”
沈轻离咬牙,“他就是那过去的万家生佛、如今的江湖第一大恶人、快活王柴玉关!”
“而我的父亲,正是那昔年的九州王——沈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