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安殿上又乱作一团,辅国大臣李嵩,命殿厅里的太监去传太医陈玄因。
然后,李嵩把目光投向九皇子永康,语重心长地说道:“九殿下,圣上宅心仁厚,对殿下宽宏大量,不再做任何的追究,九殿下何苦步步紧逼,若是把圣上气出个病来,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九皇子要的就是不能让这事就此消停,就是不给这帮人对自己下手的机会。得闹,得彻底把大昌皇帝老儿给激怒,这样才能达到自己逃离皇城的目的。
“阁老的好意,永康领了,永康活着低三下四,也该挺起胸膛死一回了,我意已决,还请阁老周全,不要再劝永康了!”
一心赴死的九皇子永康,态度坚决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气得说不出话的大昌皇帝,还在龙榻上举着一只手,张大了嘴喘着粗气。
就连一心向大昌皇帝奏请,执意要把九皇子永康贬为庶民的夏士诚,也绷不住了,他转过头来,说道:“九殿下,既然圣上和祥妃娘娘宽宏大量,不再追究你的伤人之过,你还不赶快谢恩?如此固执这就不对了!”
“九殿下,圣上龙体欠安,为人臣,为人子,都应以圣上的安危为重,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岂有此理!圣上金口玉言就是圣旨,既然圣令恕你无罪,你居然抗旨不遵?九殿下,你该三思,若是再无理取闹,那可是犯上的大罪啊!”
“还望九殿下三思,圣上都被殿下你气蒙了,你就不要再固执了,就此谢恩,没人追究你打伤四殿下犯下的过失!”
“九殿下,听老臣一劝,强人好意,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请九殿下以国事为重,眼下正在朝议邦交大事,个人请求理应放下,还请九殿下向圣上谢恩,速速退下为好!”
“……”
一时间,银安殿上,规劝声,指责声响成一片,无非就是让九皇子不要再逆旨行事。
永康要的不是这种规劝,而且特别希望这些老臣们由此愤怒起来,在大昌皇帝面前再参上自己一本,好叫大昌皇帝严惩自己的这种大逆之举。
反正,刚才戏码过头,引起大昌皇帝的愧疚与怜悯,搞得让自己事与愿违。
这下,绝对不能再失良机,一定要把这个皇帝老子给惹毛了才好。
“儿臣,恳求父皇恩准!”
永康的声调,比刚才又高了三分,再次向龙榻上大喘着粗气的皇帝老子说道:“儿臣颓废多年,窝囊半生,与其尸位素餐,不如上阵杀敌死个痛快,如今强兵压境,我大昌三军士气需鼓舞,天下百姓翘首期盼家国平安,永康身为皇子,理应身先士卒,绝不做贪生怕死之辈遭天下人唾弃!为国捐躯,也算是儿臣死得其所,也不枉儿臣来人世一遭,更不辜负祖宗先灵佑我成人!”
这一番慷慨呈辞,说得是大义凛然,气得夏士诚和李嵩站在那里干瞪眼。
他们心里有数,死一百个九皇子,对于他们来说毫不足惜。
但由此让永康逃离皇城而不可控,那么永康身上没被缴获的那份名单,就是悬在他们这帮人头上的一把利剑。
而这把剑,随时都可以掉下来。
身为太子的大皇子永焱,大昌皇帝这次饮茶中毒,被四皇子一党检举弑君谋反,奉茶太监又被四皇子一剑刺死,有口难辩的大皇子永焱,在暂押待审期间饮鸩自尽,而他搜集的四皇子永泰密谋篡位的证据名单,却下落不明。
年近四十,被立为太子已有二十年的大皇子永焱,就这样背着一个弑君谋反的罪名命丧黄泉。
但那份由心腹拼死送出去的名单,却成了四皇子永泰一党寝食难安的心病。
绝不能让自己再落入四皇子一党的手里,绝不能,不然,自己会死得比太子永焱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