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菱便拿纸笔去了。
孟少恒骂了这么半天,也的确骂累了。
便暂时打住了,没有再说,反正‘更气人的’他马上就知道了。
还是先缓一缓,免得自己待会儿真一口气上不来,气死过去吧!
纸笔很快来了,孟少茵摆开架势,便冷冷看向了郭氏,“娘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再不说,再不把清单列出来,让大哥亲自送去顺天府试一试。”
“可就真一丝一毫找到人,把东西追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孟少菱也冷冷看向她。
至于叶定宜,她也受到了伤害——至少情感上受到了伤害。
当然也要表现出同仇敌忾来了。
看在郭氏眼里,便是所有人都在逼她一个。
她如果再遮遮掩掩,就得彻底众叛亲离了……
郭氏终于哭着报起失物清单来,“银票将近三千两……金锭八百五十余两……”
“赤金嵌杂宝头面一套,赤金嵌绿宝石头面一套,赤金嵌猫眼石头面一套……”
“赤金八宝项圈一对,赤金嵌宝石镯子四对……赤金……”
“还有玉镯三对……翡翠头面一套……玉石小屏风一个……古画两幅……”
她每报一样,孟少恒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等她终于报完,孟少恒再也忍不住,一脚把旁边的花架给踹翻了。
大大小小的花瓶立刻碎了一地。
他却仍不解气。
又一脚把旁边人高的大花瓶给踹碎了。
方看向郭氏,近乎咬牙切齿道:“这便是娘经常挂在嘴边的你没钱,你一两银子都没有吗?”
“你自己算一算这都价值多少了!”
“三千两银票加八百多两黄金折算下来,至少也八九千的银子,便是一万多两了。”
“还有那么多首饰头面,那么多玉石古玩,至少也得值一两万银子。”
“都够买几个上等的庄子铺子,源源不断的让一家子都过好日子,都够一家子躺着活好几年了!”
孟少恒当然也听家里下人说了郭氏足足失窃了好几万两银子的财物。
却跟孟少茵孟少菱之前一样,并不相信,觉得都是下人们在瞎说,在夸大其词。
娘有多少私房,他心里还是约莫有数的。
至多不过价值几千两。
她既看得紧看得重,轻易不肯拿出来,那就由得她吧。
反正两个妹妹出嫁时,她总会拿一部分出来,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则迟早都会是他的。
就当是自家的底牌,存着到了万不得已时,再用来翻盘甚至用来救命,也是一样。
万万想不到,她连能即刻就用、即刻变成活钱的,都有这么多!
她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财主,手里长期真的有几万银子!
这是把他这个儿子当什么,把两个妹妹当什么,又把这个家、把永宁侯府当什么了?
孟少恒越想越气,整个人都快疯了。
赤红着眼睛又质问郭氏,“我记得当年祖母和爹相继去世,家里实在没有银子,连丧事都维持不住最基本的体面了。”
“最后只能低价急卖了两个庄子,才应付了过去。”
“之后我娶亲也是,实在拿不出银子,便又卖了两间铺子,弄得家里几乎再无产业。”
“就这样,娘都把你的银子捂得死死的,舍不得拿一两出来解燃眉之急。”
“你当时就真不心虚,不羞愧,这几年良心就真过得去吗?啊?”
郭氏被吼得瑟缩了一下,哭道:“我、我……我当时想过的,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