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刚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错愕不已道:“她们两个来干嘛?”
我笑道:“我让锦鲤叫的。毕竟是为你而来,你走了,留她们在北臻做什么?该带南晋的带到南晋,该回东魏的,你就顺路给送回去。”
于世走了。
深夜的番馆巷口处,魏驰陪着我目送着那辆马车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莫名袭上心头。
缘聚缘散。
这一次,我清楚地意识到,于世将不再是我的于世。
但我也为他开心,因为他终于不会再只为我而活。
魏驰派人四下寻找虚颜的下落,至今仍杳无音讯。
而自于世离开洛安城后,到今日为止,日子也已过去大半个月了。
晚膳时分,我本还在和魏驰估算于世他们此时到了何处,便被秦昊苍传唤到了宫中。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回荡着秦昊苍威凛厚重的嗓音。
“本君一片诚意,早早派人去南晋谈岁世子与我北臻太子和亲一事,却不曾想……竟有意外收获。”
与此同时,哒的一下,御前太监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看到画中的女子画像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
“可知画像是谁献给本君的吗?”
高高在上的秦昊苍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道:“岁和公主……”
“哦,不对,本君该称你……岁爱妃才是。”
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我冷冷地看向秦昊苍,问他:“何意?”
秦昊苍同御前太监示意,御前太监将我的画像递给身旁的小太监,又从袖袋里掏出另一个卷轴。
御前太监清了清嗓子,随即扬声高唱。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岁和长公主,行端仪雅,礼教克娴,今及芳年待字金闺。皇兄思虑甚久,多方考量,取缔岁和长公主与安国侯于泽安之婚约,改嫁北臻国君为妃。望汝谨守妇道,扬我国之文明,以结南晋北臻两国万世之好,勿负朕意。”
宣读完毕,御前太监将那圣旨呈送到我手中。
字可以造假,可岁氏的传国玉玺就清清楚楚地盖在上面,我怎会认不出。
曾经为了那个传国玉玺出生入死,那上面刻下的每个纹路,每处凹陷凸起我都再熟悉不过。
我茫然站在大殿之中,一时之间脑子里空白一片。
说我悲痛欲绝想哭,可我又觉得一切荒唐得可笑至极。
我想过许多种身份暴露的场景和可能,却独独没想到会收到皇兄的赐婚诏书。
万花楼的姐姐们说得对,伤你最深的人,往往都是站在你身后最亲的人。
我虽不是百分百信任皇兄,却不曾想过他会将我如此当个物品一样,拱手让人,连个招呼都没有。
秦昊苍走下龙椅宝座,缓缓朝我踱步而来。
“女子毕竟是女子,又是岁爱妃这般强势卓越的女子,换作本君,若是有你这样功高盖主的公主妹妹,亦是忌惮万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无须本君多言,想来岁爱妃亦是知晓其义。”
“用不着的威胁,自然是要伺机除掉,以绝后患。”
“据本君派去的使臣说,岁爱妃的那个皇兄啊,气色甚是不错,除了腿瘸了点,再活个几年,并无大碍。”
威严沉冷的声音忽而变得温柔起来,秦昊苍笑意盈盈地瞧着我,伸手欲要将我揽入怀里。
“岁爱妃也莫要伤心,你如此美貌惹人怜爱,本君定会好生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