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心我啊?”贺连洲轻佻的声音在殷屿身后响起。
殷屿转身看过去,男人毫发无损地站在那儿,除了沾了点灰土。
殷屿皱紧眉头,硬声道:“担心你死在我的房子里,脏了我的地方。”
“知道知道,你带我来的,出了事你良心过不去。”贺连洲咧咧嘴。
“换别人,我良心过不去。”殷屿嗤笑一声,肩膀松下,快步往外走,“是你的话,没有良心这个概念。”
贺连洲眨眨眼:“区别待遇。”
“叫人伤心,我可是替你救下了一张还不错的照片。”他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印照片,举到殷屿的眼前。
殷屿被晃得看不清,微微眯起眼,抓住了贺连洲的手腕,从贺连洲手里取下照片。
当他看清照片中的合照时,他呼吸微微一顿。
就见照片上,他与父亲母亲站在小院的葡萄藤架子下,那是在他入伍出发前拍的,也是他们三人最后一张合照。
“我就说前面看见这照片觉得有些熟悉,出来时再看外面这架子,原来是在这儿拍的。”贺连洲说道,语气颇得意,“葡萄架是没了,给你救了张照片做念想吧。”
殷屿闻言微愣,他没有想到贺连洲待在那儿找的东西会是这个。
他将照片收进了上衣内侧的口袋里,眼色微微暗下来,他看向贺连洲,开口道:“谢谢。”
“你说什么?听不见——”贺连洲故技重施。
殷屿眼皮微跳,但这次,他眯起眼,直接站在贺连洲的耳边,拽过贺连洲的耳朵掷地有声:“我说,我谢谢你。”
贺连洲:“……”
嗡嗡,嗡嗡嗡嗡。
殷屿看了一眼贺连洲,他不明显地微微卷起嘴角,淡声道:“跟上。”
贺连洲叹气,揉着耳朵追上殷屿的脚步。
回到临时住处的宾馆房间,殷屿才打开那几本相册。
贺连洲见状轻轻啧了一声:“还是照片?我以为你带出来的是什么日记、笔记本。”
“那么你在找什么?”贺连洲又问。
殷屿看了一眼贺连洲,他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山。”
贺连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山?”
他说完,顿了顿,反应过来:“因为你母亲说的。‘离山远一点’?”
“她不止一次这么说过。”殷屿点头,“地震发生后,我找到了她,她很害怕,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她说这是我父亲的警告,所以这是他们都熟悉的地方。”殷屿说道,“他们经常四处旅游,事实上,我最后一次听见他们的消息,就是他们在旅游时遇险失踪了。”
贺连洲闻言看向殷屿。
“父亲失踪,母亲被找到时便是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她太害怕了。”殷屿声音平淡,就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那么那座山,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旅游时遇到危险的地方。”贺连洲说道。
“我考虑过,但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视频的时候,他们在海上海钓,告诉我他们很快要去重温他们庆祝十八周年纪念日的地方。”殷屿笑了一声,不自觉地微微摇头,低声道,“他们喜欢反复去令他们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他们拍照来记录……”
贺连洲了然:“所以你想通过这些相册集找到一些线索?”
殷屿应了一声。
这些照片上被记号笔标着日期和地点,让殷屿不由联想到是实验室里的那些的样本标签。
这倒是符合他父亲的一贯习惯,他的父亲本就是大学里的生物学教授。
殷屿试图把所有以山为背景的照片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