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老太监刘贯慌乱的过去搀扶,却在皇帝站起来后,被一脚踢在心窝处:“狗奴才,如今连你也敢藐视朕了!”
刘贯也不敢痛呼出声,只不断磕头道:“陛下,求您,让奴才看看您有没有伤着。”
皇帝这才恍然回神一般道:“起来吧,朕方才迁怒你了。”
他坐下,刘贯跪着给他揉腿,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您放宽心才是,万不可伤着龙体。”
皇帝冷笑道:“他们都敢这般来逼朕了,朕还不能生气?”
刘贯:“奴才不懂这些,只惶恐您气着自己的身子。”
皇帝眼睛眯起,“内阁这些人,除去邬庆川才回来没几年,其他的,也有十几年了吧?”
刘贯:“是。”
皇帝:“他们实在被朕宠爱得太过。明明一屋子的沽名钓誉,却还想踩着朕去沽钓——还是朕太优待他们了。”
但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年,因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都在这群人手里握着,当他们合起伙来反对他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些被掣肘了。
他闭上眼睛,突然道:“朕记得,刑部的祝侍郎办案很是不错,让他来见朕。”
他确实需要重新养些爪牙。
——
另一边,兰山君正在东宫将邬庆川的话告诉太孙妃,她轻声道:“我和郁清梧都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说出来,我们便难免惶恐,不知道他是不是藏着祸心。”
太孙妃目光闪了闪,“镇国公府……”
她看向兰山君,“你回来这两三年,可曾听说过什么?”
兰山君摇摇头,“不曾。”
就是上辈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好之处。镇国公父子也是寿终正寝。
难道他们彼时的死也有问题?
兰山君愁眉不展,“一旦陷入洪流里,这些阴谋诡计,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太孙妃便笑着道:“阿虎之前也是如此说的,因着心中的事情太多,便一直吃不下饭。”
如今倒是吃得多了。
连着她的一份吃下去。
太孙妃眼神一暗,而后道:“山君,此事等阿虎回来,我说与他听。”
兰山君点点头,起身告辞。
等出了宫,便见郁清梧站在太阳底下等她。她连忙过去,“你怎么也不撑把伞?”
郁清梧:“我就是太白了点。”
他看着她道:“听闻……女子不喜欢太白的。”
兰山君看他一眼,直直朝马车里走去,临要上马的时候才问,“是谁跟你说的?”
郁清梧忐忑:“龚琩。”
兰山君:“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白。”
郁清梧笑出声。
等回去的时候,又请钱妈妈给他敷膏,“山君确实喜欢白的。”
钱妈妈得意:“我说的能有错?”
她一边去拿膏一边对郁清梧语重心长的道:“这般就对了,虽然外头纷纷扰扰,路也走得艰难,但只要你好好的对待今日,今时,欢快一些,便即使不长寿,也是值得的。”
郁清梧一愣,“我往常难道不欢喜?”
钱妈妈诧异,“哎哟,小苦瓜!你前几日都哭成那般模样,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前日回来,也是愁眉不展的——”
“你那叫欢喜?”
她传授经验,“别总是在山君面前发愁,谁愿意整日看见苦瓜脸啊?”
郁清梧敷着膏去书房里面跟兰山君推衍镇国公府的事情。
继而朝着露出一个笑脸。
兰山君:“……”
她迟疑一瞬,也朝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