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真快啊。
若真如梦中预示那般,他避无可避,汗阿玛就要寻个由头,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了吧?
只可惜,帝王怕是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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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这头终于定下了太子妃人选。
这家人还是老面孔。昔年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死于难产后,康熙曾为大阿哥挑中了正黄旗汉军的张佳氏做继福晋。如今,张佳氏的妹妹又被他提溜出来,打算给胤礽做个太子妃。
张家现任家主张浩尚诚惶诚恐,不敢应下这门砸到头上的“喜事”。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总兵官,并无大才,这辈子到头也就是这个位子了。而张佳氏祖上亦没有出过什么战功彪炳之辈,入不了汉军勋旧三十三家,甚至在汉军正黄旗之中,都算不上有头有脸的家族。
说白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官僚罢了。
这样的人家去匹配皇太子,天下储君,即便康熙这个皇帝愿意,他们自个儿也不敢唐突。
朝臣们亦是反对声一片。
这事儿办的极为不妥。太子妃的出身家世关乎国本,为了稳固皇权,可以叫她弱一些,但也不能弱得像刚出生的小鸡崽儿啊,这岂不是随便一捏就死了!
皇上这般,往后谁还能服这个储君。闹得王不王、国不国的,岂不成了大清的罪人。
一时之间,反对的奏折像雪花一样将养心殿湮灭。
康熙看着那些折子上的建议,写满了“以钮祜禄氏为太子妃”、“以富察氏为太子妃”、“以纳兰氏为太子妃”的大逆不道之言,只沉着脸冷笑。
梁九功袖手立在一边,大气儿都不敢出。
顾问行走后,他便是御前最了解康熙性子的人。万岁爷登基以来,一步步夺回实权亲政,已经许多年不曾被朝臣们架着、逼着做选择了,这回怕是钻了牛角尖,反而要叫此事越闹越大了……
梁九功还在想辙儿,外头竟传来胤礽温润的嗓音:“汗阿玛,儿子有事求见。”
康熙本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见。但这会子听到曾经最疼爱的嫡子喊他一声“阿玛”,且自称的是“儿子”而非“儿臣”,心中一软,摆摆手道:“叫他进来吧。”
梁九功连忙将太子爷请进明间内,风两杯茶,掖上门退了出去。
父子之间沉默片刻。
胤礽率先开门见山:“此次,儿子的婚事叫阿玛操劳为难了。儿子心中不忍,还请汗阿玛不必与朝臣们一般见识,也不必再为太子妃人选犯难。”
康熙的脸色缓和许多,搁下正在批阅的奏章,道:“朕知道,张佳氏的出身还够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可也的确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胤礽闻言,站起身拱手道:“儿子明白汗阿玛的两难之处。”
“儿子听说,有人浑水摸鱼,想借机将满洲上三旗的勋贵女儿送入东宫。阿玛没法明着得罪这些老满洲,定然左右为难吧?既然如此,儿子愿为汗阿玛分忧,多缓几年,暂且不迎娶太子妃。”
康熙抬眸,带着几分震惊和疑惑之色,打量着面前的皇太子。
胤礽就静静立在那处,霁月光风,反倒显得他这个当阿玛的卑劣,疑心重,甚至阴晴不定。
康熙闭目缓缓出了口气,道:“怕是不妥。你已将近而立之年,东宫还没有个像样的女主人,朝臣们会说,朕这个阿玛当的有失偏颇。”
胤礽笑着道:“这个不难。东宫没有女主人,就请汗阿玛给李侧福晋抬旗,晋个太子嫔之位,代掌宫事便是了。”
“李佳氏的阿玛舒尔图库此番在卫藏也功勋显著,亲手斩杀了策妄阿拉布坦手下一员大将。儿子觉着他的官位已经升过,就暂且不必动了,想给他们这一支求个恩典,从正白旗包衣抬入汉军镶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