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陆世澄总共也没相处过几次,忽想起那日的遭遇,难不成他问的是那帮老太太?
毕竟事后她也好奇对方的来历来着,只不过厉成英为了保护那帮女子一句也没跟她多说。
为了不让陆世澄继续逼问,她只能冒险赌一把,故意回应得很含糊,并且及时止住了话头。这种情况下,话越多,破绽就越多。
好在她赌对了,陆世澄看上去并未起疑。
她不敢让他看出她的双腿已经被吓软了,借着低头喝茶的工夫在桌边又磨蹭了一会。
陆世澄也未催,只是这光景落在陈管事眼里,倒像是闻亭丽故意不肯走。他有点好笑地想:这样大方的小姑娘,难得也有害羞的一面。
等到闻亭丽起来,陆世澄便让人扶她出去,一扭头,就看见陈管事脸上挂着饱含深意的笑容。
闻亭丽也瞧见了,她一想就明白陈管事误会了,罢了,这情形的确不好解释,又悄悄溜一眼身边的陆世澄,陆世澄比陈管事还要机敏百倍,连陈管事都能看出她刚才不对劲,不知他现在又是怎么想她的。
陆世澄却仿佛毫无所觉,仅是指着客厅外做了个手势。
陈管事把脸色正了一正:“让司机把闻小姐送回家?”
“真不用。”闻亭丽忙说,“学校门口就有电车,我可以坐电车回去的。”
陆世澄看看她的脚下,闻亭丽顺着一看,她的左脚都被包成这样了,再逞强就有些惺惺作态了。
“那就谢谢陆先生了。”她轻声说。
陆世澄面色无波向外走,陈管事令人把陈妈找来搀扶闻亭丽。
刚送到台阶上,客厅的电话响了。
陈管事恰在外头叮嘱司机,屋里的下人便接起了电话:“找少爷的。”
陈管事忙在外头说:“叫他等一等,稍后会回过去。”
下人便要挂断电话,但那边也不知说了什么,下人慌了起来:“少爷,是天星货栈的娄老板打来的,说是很紧急的事,叫您赶快听电话。”
陆世澄对陈管事使了个眼色,陈管事忙道:“先挂断。”
闻亭丽心跳加快,趁势说:“多谢陆先生,多谢陈管事,多谢刘妈。再见。”
说着向台阶上的人鞠了一躬,弯腰上了汽车。
陆世澄回身进客厅,边走边指了指电话。
“要给娄老板回电话吗?”陈管事语气急切。
陆世澄刚要点头,忽又改了主意。
他想起了先前问话时闻亭丽那短暂的怔忪。
在他看来,闻亭丽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每当他怀疑她的动机时,她总能不露痕迹地化解他的疑心。
可是不知不觉间,这已是第二次他跟她同桌吃饭了,而且这一次,她干脆光明正大在他家用的晚餐。
仔细一想,她好像总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接近他。再看看身边的陈管事和刘妈,他们好像也对闻亭丽并不反感。
陆世澄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插着裤兜踱了几步,停下来指着电话做了个手势,陈管事怔然:“要找邝先生?那娄老板那边——好,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
***
因着陆世澄的交代,司机将汽车驶出陆公馆之后,一径开往白尔路的寓所前。
路上,闻亭丽反复回想今晚跟陆世澄相处的情形,尽管他待她这样周到,她却不敢保证他没对她起疑心,毕竟陆世澄太深,也太静了。
但厉成英说得对,想让对方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只要陆世澄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有问题,他就拿她没办法。
而现在,她却不得不冒险了。
刚才电话里提到的天星货栈似乎是一个专门运货的机关,对方的语气又是那样急,假如这电话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