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卖进口布料,本国高端纺织品,织物辅料的店铺,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特别是纽约。
红砖建造的楼房,有白色石膏条墙腰与门廊罗马柱装饰,木饰烤了一层漆面,包裹着门头与窗边,上边有店铺名称。
从报纸上刊登的信息来看,这家店应该是高端面料店里相对实惠的。
距离利兹酒店并不远,埃洛伊斯下班后就径直走了过来,其实这段路有轨车可以乘坐,但她实在不想掏那两美分。
每一分钱,都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埃洛伊斯的胸口呼出一口气,走入这店内,有些违和的穿梭在其中选购。
中产社会的休闲少妇们,如今最流行做些刺绣品,装点家居,她们通常在公寓里睡到日上三竿,教仆人做了面包和茶端进卧室。
用过之后,再打扮的时髦漂亮,乘车出门逛大街,为即将到临的圣诞准备,给家人挑选礼物。
埃洛伊斯尽可能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绕开一位穿着姜黄色开司米外套,头上戴了绸帽的妇人,并透过店内的镜子里悄悄打量其穿着。
接着往店铺深处走去。
店铺不大,货架分两排,墙壁上全是卷在松木板上一码码的布料。
男性店员正在热情服务那穿开司米外套的妇人,耐心介绍面料。
埃洛伊斯漫无目的打量这里,她脚下踩着黑白棋盘式的大理石地砖,周遭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脚边还有一盆翠绿的散尾竹。
货架上的布料,冬季以羊毛原料的为主打,厚毛呢,立绒或顺毛,粗花呢,还有有军装装用的华达呢。
又有来自清庭的贡缎府绸,纱与绢,法兰西的亚麻。针织的,梭织的,薄厚不一样,处理工艺也不同,令人错乱。
埃洛伊斯要制作的东西不好宣之于口,她心里盘算着用料和装饰,计算用量,一双眼睛梭来梭去。
待那妇人走了,她便上前去,不等问便道。
“我要三分之一码纱,三分之一的码府绸,半码棉布。”
“你要做什么用的?这点儿能够吗?不如扯一整码的棉。”
店员对她的态度显然不那么殷切了,他指手画脚地说道。
“不用,就这么剪。”埃洛伊斯掏出口袋里零零碎碎的硬币。
“好吧。”店员耸肩道。
买这么点儿东西,他似是嫌麻烦,垂着一张脸,自顾自拿了长剪,从架子上取出布卷,扯出来量了,裁成她要的块包进纸袋。
府绸其实也就是棉做的,外观丝滑像绸,由于清庭港口被迫开放,如今的价格正在削减,一块钱可以买上三分之一码,纱和棉是本国产的,但也不便宜。
“一共三块七角钱。”店员收了她的钱,这才给她拿了一只更大的纸袋子,叫她拎着走。
这么点布料,远不够做一件复杂点的女士裙子,却已经花了三块七,可见上品布料的价格之昂贵。
普通人,一季能有一件棉布做的新衣裳就已经算得上小康。
埃洛伊斯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钱,她感觉整个人都透过气来了,回到家里,立刻开始打版。
埃洛伊斯打算制作的东西,是文胸。
再往前倒几十年历史,本地有钱人喜欢穿能勒出巴掌细腰的鱼骨束胸,配上克里诺林裙,像个倒三角。
这几十年,束胸逐渐向更柔软的趋势发展,没有了吊带,减少了许多硬内衬,但还是基本为硬挺款,直到十几年前,纽约才开始有裁缝发明出类似现代的文胸。
埃洛伊斯打算在这个基础上,做些更解放的改动。
眼看着天色快要四五点,她才回过神,出门去女校把贝拉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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