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与杨照月并肩站起一起。
一阵风过,张药的鼻子莫名有些痒,他低头摁住鼻翼,忍了一口气。
杨照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寿衣道:“一场秋雨一场凉,指挥使穿得单薄了一些。”
张药低头,理了理寿衣的袖子,径直道:“代张药告诉,请许掌印放心,我这个人病是病不死的。”
杨照月道:“掌印在内衙看了赵尚书的奏本,赶着让我出来,搭救杜灵若,可那奏本里没有提指挥使的名字,不曾想,您也陷在这个□□案里,等我接了杜灵若回去,必会禀告掌印,搭救指挥使。”
“晚了,不过我无所谓,”
杨照月道:“听说,您认罪了?”
张药沉默以对。
杨照月没等来回答,试探着又说了一句:“可能我要替掌印问一句,为何?”
太想死了。
张药脑中闪过这四个字,口中说的却是:“犯淫罪有什么不能认的?”
杨照月是阉人,听到这些话,倒是没有毛蘅等人那般难受,却也难免尴尬,尴笑了一声,应道:“张指挥使说话,还是这样。”
“所以不必为我费口舌,等刑部上奏陛下,陛下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好。”
杨照月笑着点了点头,“恰好,近来掌印倒是为他老人家自己,调了不少伤药。哦对了。”
说起伤药,杨照月转了话,平声问张药:“悯姑娘的病,如今好些了吗?”
张药听了这话,这才转过头,沉脸道:“正想问掌印,那药的效用,我看不如去年。”
杨照月“哦”了一声,“那方子悯姑娘也吃得有久了,如今天转寒,药不合时宜,缺些效用是有的,赶明儿,我让杜灵若,引悯姑娘进宫,让掌印为悯姑娘重新断一回脉,改了方子再换一轮药,紧着这初秋天吃下去,到了隆冬时节,也不至于艰难。”
张药垂下手,“掌印不住外宅了。”
杨照月摆了摆手,“不住了不住了,这年头,恨掌印,想要掌印命的人可太多了,还是住宫里头安生些。不过,张指挥使放心,不论掌印人在哪里,您和悯姑娘,都是掌印最亲的人。
张药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保着张悯的药不断就行了,不必和我说太多。”
杨照月颔首点头:“是。”
这番话说完,玉霖被差役从后堂带了过来。
张杨二人都止住了将才的谈话。
杨照月站直身子,挥退左右,上下打量着玉霖,含笑道:“见过姑娘不少次,但还是第一次,见姑娘散发。”
“好看吗?”她含笑发问,没有半分忸怩。
杨照月却被她问得一怔,恍然不知如何应答,沉默之间,忽然身旁的张药接了一句:“很好看。”
玉霖看了一眼张药,杨照月以为她仇视张药的淫行,怕她发作,忙道:“要不……张指挥使回避……”
谁知不等杨照月说完,张药就已经独自地走到棘丛后面去了。
杨照月看着张药走远,这才道:“姑娘受苦了。我从大理寺司务口中,听了姑娘在堂上的供呈,姑娘冰雪聪明,与我们掌印不谋而合。”
他说着,向玉霖行了一礼:“多谢姑娘,体谅我们司礼监。”
礼毕直身又道:“为了谢姑娘,我们掌印,会在陛下面前,尽量保姑娘全尸”
“我不要全尸。”
玉霖抬头看向杨照月,“我想要一条烂命。”
“这……”
杨照月笑了笑:“恐怕有些难。”
“烂命而已,对掌印来说,应该不难。”
杨照月没有立即回答,玉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