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院事和季县令两人相视大笑,直夸苏仪懂得做人。
三人走在乡间小道上,此前苏府门前发生的事似乎早已传开,路旁的村民见到三人,立刻让开道路,同时面露尊敬之色。有几人认得苏仪,见到他此刻已经身穿武生服,不禁感慨有加。
不多时,三人来到兵学院门前。
陵亭村的蒙童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来人,因此兵学院也不大,比苏府还小一些,整间院内就三座矮房,一座是学堂、一座是宿舍、另一座是院长和两名教员的办公房。
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左右,学堂方向传来阵阵喧嚣。
苏仪记得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以为是读书声,于是直接与两位大人去了办公房,拜访院长。
陈院长是陵亭村唯一的一名将才,已过花甲之年,满头白发,皱纹遍布;此时这位老人正在案桌之后低头写着什么,见到三人敲门进入,一眼看见意气风发的苏仪,嘴角浮起一抹祥和的微笑,点了点头。
“往来劳顿辛苦了吧,身体可无恙否?”陈院长笑道。
“托恩师之福,学生身体健朗。”苏仪微微笑道,“我去赶考的时候倒是挺辛苦的,回来时已经是武生了,倒是不觉得辛苦。”
“身体无恙便好。”
陈院长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望向苏仪身后的两人,似是注意到了两人所穿的军衔服,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恭敬道:“这两位是?”
“是素水县的皇甫院事和季县令。”苏仪介绍道,“两位大人特地与我一同回乡探亲,实在万分惶恐。”
“原来是院事大人和县尊大人,先前未能出迎,还请恕罪。”陈院长面有愧色。
“无妨,我等二人本就是来此走动,无需讲究排场。”皇甫院事笑道。
双方又客套一阵,随后才分坐两旁。
陈院长看向苏仪,眼有自豪之色,说:“我已听吴妄、童溪二人讲起你的成绩,你如此努力,为我们陵亭村涨了脸面,不错,不错!”
“学生能有幸考上武生,全是恩师所赐。恩师往日之情历历在目,请受学生一拜!”苏仪却站了起来,郑重地弯腰鞠躬道。
“我这老头子能为你做什么?你能考上武生,皆是你的努力所获,不必妄自菲薄。”陈院长展眉一笑,随后又问,“就是不知,你家里之事可解决了?”
陈院长从前就知道苏仪家里的情况,因此极为照顾苏仪,对苏仪的生活多有帮助。
对苏仪来说,陈院长才是更像父亲一样的人物,因此他也并不隐瞒,直言不讳道:
“家事已经尽数解决,只是说来惭愧,学生此次拜访恩师,一是要报告一下县试之事,二是打算告别。学生准备去素水县安家立业,因此特来相告。”
“自然应该如此,少年人学有所成之后,本应去更广阔的天地一展宏图,怎能屈身于这弹丸之地。”陈院长微笑点头,表示理解,又悉心教导道,“原本你因为家事劳苦,不能专心读书锻炼,我看在眼中,却痛在心中。此番你已经解决家事,待得在县城安家之后,你理应静心读书、勤加锻炼,莫要辜负自己心中大志。”
“学生谨记。”苏仪认真点头。
此后,陈院长又向苏仪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嘘寒问暖之言:或让苏仪一定要吃饱穿暖、或嘱托苏仪低调行事,不要与人结仇、亦或是努力学习、出人头地等等类似父母对子女的万般嘱托,让苏仪心中微暖。
辞别陈院长之后,皇甫院事和季县令齐齐感叹:“陈院长不仅教人,更育人成才,果真是长师如父!”
苏仪心中也是感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