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鱼骨头是洗过的、又放在灶门上烘过,没有什么异味,但是那么多的鱼骨头劈头盖脸的倒下来,弄得头上。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挂着,也实在是狼狈得很。
顾成礼一边拍着身上的鱼骨头一边嚷嚷:“哎呀娘,您这是干嘛呢?”
顾孙氏也一样,一边把鱼骨头从头发上往下拿,一边说:“就是啊娘,瞧您弄得我这满头满身的,头发都乱成鸡窝了。”
顾刘氏扳着脸,看看这顾成礼夫妇,嘴里说道:“你们不是要吃鱼吗?给你们吃啊。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扫起来再给你们吃两次。”
顾成礼再怎么无耻也不敢冲着老娘发火,只能皱着眉头、苦着脸,不满的嘟囔道:“哎哟娘,您真是……您还是我亲娘嘛您……”
顾刘氏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不是你娘了,分家文书上都写了,咱们已经没瓜葛了。”说着,冲着堂屋里道:“有福有墨徐闲,一会儿吃了饭,把撒地上的鱼骨头捡扫起来洗洗,磨了喂鸡还能多生好几个蛋呢。”
“没得平白无故的糟蹋了。”
“哎,知道了阿奶。”几个孩子脆生生的应了,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痛快。
顾成礼干笑连声,说道:“哎哟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就算分家文书那样写了,可我是您的亲儿子这事儿,是改变不了的啊,毕竟血浓于水嘛……”
顾成礼话还没说完,就又有人进了院子。
“哟,都在啊。”
院子外头进来的,一共是五个人,前面三个人都是生面孔,不过身上的衣服样式,他们却是熟悉的。正是顾家村所在粮乡的粮长林家的管事和家丁的衣服样式。
后面进来的,却是顾长平和顾张氏。
“哎哟,你们快请进,快请进。”顾刘氏心里头咯噔一声,脸上却堆满了笑,对着来人说道。说着,又朝着堂屋里喊:“老头子,林粮长家来人了。”
说完,又推了推顾成礼,语气不善的说道:“让开些,堵在这儿像什么话。”
顾成礼也是认识林粮长家管事和家丁的衣服样式的,一看到他们心里头就直呼不好,自己这一趟是来错了,没准还要出点血,正想着要怎么不露痕迹的脱身,顾刘氏就推他了。
他连忙给顾孙氏一个眼神,说了一句‘你们有事儿就先忙着’,就准备趁势开溜。
顾孙氏也一骨碌爬起来,连身上残留的鱼骨头都不顾得拍了,紧紧跟在顾成礼后面,准备和他一起溜出去。
有福眼睛骨碌碌的一转,捏着筷子从凳子上滑下来,蹬蹬的跑到门口,站在门槛内朝着外面喊:“大伯,前几天阿爷说,家里头没钱了,现在粮长家的伯伯来收钱了,要不您帮我们把钱交了吧,回头我四叔就给大堂兄抓鱼去。一定抓好多鱼给你们送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呢,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顾成礼一个趔趄,扭头对着有福恶狠狠的说道:“小丫头片子,谁和你们是一家人,那分家文书都写了,从此之后再无瓜葛,两不相干。你们没钱关我什么事?我可没钱!”
说着,冲着粮长家的管事和下人赔了赔笑,说了句‘我和他们不相干’,然后就加快了脚步往外面走去。
有福又冲着他的背影喊:“可是大伯,您刚刚不是才说血浓于水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顾成礼走得更快了。
因为堂屋里正在吃饭,顾长庚让顾成信端了板凳到外面,请林家的来的管事和家丁并顾长平夫妇坐了,自己也暂时放了碗筷,出门相陪。
顾刘氏倒了几杯水出来,放在一旁的空板凳上,请林家来的人和顾长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