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顾杨氏,有福笑着迎了上去,揽了顾杨氏的手臂同她一起,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阿娘,您还真让有望自己洗澡啊?您不怕他玩半个时辰,把水都玩凉了还不肯出来?”
顾杨氏摇头,坐下之后才看着有福说道:“哪能让他自己洗啊,别说他喜欢玩,就算他肯老老实实的洗澡,可他才多大呀,万一有个什么,我们可是哭都来不及。”
先前宁王府暗卫在他们家放蛇的事情,到底还是给顾家人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哪怕是现在,这么久了,大家都没有再看到过蛇的影子,甚至连一张蛇皮也没见过,可家里头的人还是都提着心的。
顾杨氏口中的万一有个什么,说的也是这个。
有福就有些不解了,看着顾杨氏迟疑的问:“那您……”
“是沐大人,沐大人刚刚听着有望闹腾,就过来了,拎着他就进了洗浴室,有望半个不字都没说。”顾杨氏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望这师父拜得好啊,我瞧着他对有望,那可是真心实意的好,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了……”
有福笑笑,看着顾杨氏说道:“哪要您感谢什么啊,等有望长大了,让他自己孝敬自己师父去。”
“也是。”顾杨氏也笑,说道:“左右他也没有个爹需要孝敬,让他把他师父当成他爹一般孝敬好了。”
话一说完,顾杨氏愣了一下,随后长长的叹一口气。神情很有些落寞。
有福见了自然心疼,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有再多宽慰的话也都说尽了,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对了娘,我给您带礼物了。”
“礼物?”顾杨氏看着有福,说道:“你不是给大家伙都带了布料回来吗?那不就是你给娘带的礼物?”
回来的时候,有福就把布料都交给了顾刘氏,又说了什么布,给家里头谁谁谁做衣服,并没有避着人,所以大家都知道,顾杨氏自然也知道。
“您有单独的呀。”
有福说着,从随身的包袱里头拿了一个竹筒出来,看着顾杨氏先说了一句:“我怕弄弯了,特意找了个竹筒装了,可惜没有木匣子,要不然还要好一些。”说着,拔开竹筒的筛子,往手心里头倒了倒,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落到有福的手心。
有福一边打开手帕。一边说:“我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简单大方,同我阿娘一样好看。”话刚刚说完,手帕里的银簪子就露了出来。
顾杨氏忍不住失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阿娘都老了,哪里还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顾杨氏十九岁生的有福,今年刚好三十岁,又因为常年在外面干活,风吹日晒的,看起来就很显老,尤其是手上的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
不过,相由心生。顾杨氏个性柔弱,平日里就温温和和的,又与人为善,从来也没有那些尖酸刻薄的心态,看起来倒让人觉得颇为舒服。眉间一缕隐忍的轻愁,又会让人心生怜惜。
有福给顾杨氏买的这银簪子,还真和她这个人差不多。不管看多少眼,都不会让人觉得有多美,但是,自有一番柔弱温和之姿。
“我阿娘才不老呢……”有福笑着贴了贴顾杨氏的脸颊,又退开一些,看着顾杨氏说道:“阿娘,您可别觉得我自夸啊,我觉得,这簪子我买得真好,真是好!看着就像是人特意照着您的样子打造的一般。”
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去拿镜子。
顾杨氏连忙把她拦了:“你这孩子,阿娘同你说了多少次了,晚上的时候,不许照镜子,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有福吐吐舌头,看着顾杨氏道:“哎呀,我忘记了。”顿了顿,又说:“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