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思绪,也渐飘渐远……
……那个她所思念又无比痛恨的人啊!早已占据了她的一切,将他自己揉碎了切糜了塞进她的皮囊,混入她的灵魂。她日日夜夜无比思念的都是他……心中父母的位置被他挤占了,她自己的位置也被他挤占了,她想吃的东西是他喜欢吃的,她想做的事情也是他做过的……
——一声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我们该出去了!”
她的身上不着寸缕,这些母猴子却请她移步。
她神色漠然的随着她们穿过夜色,来到火光通明的村长屋前。在众人的目光中,在村长的示意下,她走到图腾柱前站定,反转,面朝众人。
这些肮脏的野人,愚昧的野人,臭气熏天的野人……她怀念起他的臂弯来。
他的身上总是充满汗气,他讨厌她腻着他,却不讨厌她撒娇,除了酒钱,他会心甘情愿的将余钱统统塞给她,抱着她,宠爱她……
眼泪再次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只不过这次洋溢着幸福……“我们原本是夫妻的……”
老族长颤巍巍的走过来,递给她一碗明黄色的液体,不容反抗的说道:“喝了它!”
杜鸢木然饮下。
这不是酒,但却比烈酒更冲!她只觉一阵头胀欲裂,抱着头“啊啊呀呀”的跪下嘶喊起来。
老族长招了招手,几个精壮的德鲁伊小伙子就抱着柴薪走上前来,在图腾柱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生了四个火堆。
老族长在吟唱着些什么,但杜鸢听不真切,她眼前的众人也是朦朦胧胧的,她仿佛回到了地球。
——她怀孕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相当忐忑,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他会让她打掉的。
他们才十六岁,这个消息不仅会让他感到沉重,连父母也会发怒,社会更不可能会承认他们,接受他们的结果。
可她却满怀希翼!
她觉得孩子可以生下来,因为他男人不在乎学业,他和那些半大的学生蛋子不一样,他懂得赚钱养家,他的脊背能让她依靠!
……她甚至想,他们之间是有爱的,尽管与世界为敌,生活困苦,爱,也能将地狱化作天堂……
“杜……鸢……杜……鸢……”
有人在呼唤她。
“看……看……你手里的碗……”
不知何时,手中的木碗已经满是明黄色的液体了。
“——是满的吗?”现实中,老族长在她身旁焦急的询问,额头已经爬满了汗。
这个失去神志的小丫头相当缓慢的点点头。
“喝掉!快喝掉它!!”
老族长恨不得化作她来替她来完成,该死的,这可是神的恩惠呀!比教廷洒洒水糊弄人的东西强多了!!
……朦朦胧胧的声音传入脑中,杜鸢将碗里明黄色的液体饮下,低头瞧时,碗中的液体又满了……
在老族长紧张的神色中,杜鸢神情呆滞的摆弄着一个空碗,一碗接一碗喝着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东西。
——她很怕,很焦虑,因为要瞒着她所依靠的男人,瞒着养她庇护她的家里人。她在与社会为敌,只因她小小的私心,小小的希翼。
可惜,一场学校组织的春游游到了异界,让她的努力不复存在……
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甚至她这个纯净的身体还是处子。啊,庄周梦蝶,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
她整个人都脱力了……,没了孩子,也就没了整天心有戚戚的讨生活。她茫然无措,而她的男人已经开始努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