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交,就听着祝彦章似笑非笑的看了呼赤炎一眼,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瑞祎。之前面上的戾气这会儿便收了起来,对着呼赤炎说道:“不知道汗王能否允许我与故人一叙?”
这故人两个字,到底还是有了几分低头的意思。呼赤炎也没继续为难祝彦章,就看着瑞祎说道:“既然故人想要与你叙叙,便去吧。”
听着呼赤炎的话,瑞祎点点头,这才抬脚往前走了几步。
祝彦章翻下马背,手握马鞭,引着瑞祎往旁边无人之地走去。
瑞祎跟着祝彦章的步伐往一旁走,还是记忆中的容颜,依旧是风流倜傥的祝家大公子。白马,银铠,宛若这平夷关外一片黄土上的最美景色。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祝家大公子都是要不染尘埃的出尘样子。
祝彦章知道分寸,只走了十几步便停了下来,在两人对话呼赤炎听不到的距离,却又能让对方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地方。
一如既往的,祝彦章还是这样的心细。
“瑞祎,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沧桑的味道,纵然容颜依旧,但是跟着周沉毅杀伐四方,一举拿下皇位的祝彦章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祝家大公子了,他已经是大燕新皇跟前的红人,官居高位,手握重权,是新皇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哪里还能有当初祝大公子白衣胜雪的优雅。踩了鲜血的征途上,这个男人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的已经沾染了上位者的威严。
“很好。”瑞祎干巴巴的说出这两个字,未见面之前,她就想着自己会有好些好些话跟祝彦章讲。虽然他们没有做成夫妻,但是有了三书六聘的婚约,除了没有坐上大红花轿,她跟祝家妇已然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在大燕,有了这样的婚约,就算是她死了,也是要埋进祝家的祖坟的。可是,造化弄人。
曾经那些心中涌动的温情,曾经幻想过的见面后的喜悦欢快,曾经想着自己会有很多好很多话要对他讲,可是这会儿,瑞祎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不是不能讲,而是……就算是说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祝彦章也不再是当初的祝彦章,裴瑞祎也不是当初的裴瑞祎了。
他成了新皇重臣,她成了呼赤炎身边的女人,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间站成了对立面。
再将那些话说出来,瑞祎忽然觉得就很好笑。
祝彦章打量着瑞祎,只见她穿着狄戎女子才会穿的衣服,面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比早先分开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沉静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瑞祎说道:“当初我还发誓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瑞祎猛不丁的听到祝彦章这样讲,不由一愣,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你……”
“可我做不到了,我食言了,我对不住你。”祝彦章很快的把话说出来,好像停了一刻就再也说不出来一般。“瑞祎,从皇上跟呼赤炎决定联手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把你抢回来的资格。我对不住你,当初的话再也做不到了。”
瑞祎这会儿算是明白了,祝彦章这是个什么意思。如果周沉毅没有跟呼赤炎联手,没有借用呼赤炎的力量,那么祝彦章就能理直气壮地从呼赤炎这里要人。可是他们跟呼赤炎达成了协议,借用了他的力量助周沉毅登上皇位,那祝彦章就再也不能做一个小人,翻脸不认人的把自己再抢回去。
祝彦章是个君子,所以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舍弃什么,不能舍弃什么。
“你没有对不住我。”瑞祎看着他说道,“三白,我现在很好,他对我很好,比你想象中的要对我好太多了。你看他为了能让我开心,费尽周折将我的家人都要接来,这世上只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