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倒不是有多看重容貌。”他提着自己的那盏兰花灯,微微晃了晃,“与其说看重容貌,不如说看重前途。”
李昭明:“这与前途有什么关系,我听师尊说,人间朝廷向来看重官员形貌,但也不苛刻。”
“朝廷对求仙之人而言有什么前途,自然是仙门。”虹霜无奈道,“无非是这一百年里,拜入仙门的弟子出名后被发现都是天下少有的俊俏人物。有些人不甘心,自以为自己天纵之才却被处处不如自己的人比下去,想来想去,便以为容貌亦是各大仙门嫡传弟子的考核条件,回来后便四处抱怨。久而久之,就成现在这样了呗。”
李昭明:“……”
李昭明道:“这也行?”
“不争门嫡传弟子确实个顶个的俊俏,其余仙门世家嫡系,但凡修为拿得出手的也没有长得丑的。每次仙盟大会,东老门主也会在排名靠前的仙门弟子里挑几个小辈亲自传授修行感悟。时间久了,外人只看到这一点,就更会印证那些捕风捉影的看法。”虹霜耸耸肩,“人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许有人不这么想,但看到周围人都这么认为,自然会受影响。”
青莲大为震撼:“还是我见识少了。”你们人类现在都这么玩了,他做人的时候也不知道。
他现在很想把昏昏欲睡要醒不醒、时而诈尸的天道摇起来问:您这个世界在自我修复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灵气复苏以来,您完全没有孕育任何天命之子来引导一下人世风向吗?
他看了身边丝毫未觉的虹霜一眼,更理解这小子为什么生来就那么倒霉。
虹霜给他看得心底发毛,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当成什么冤大头来可怜了:“昭明兄,你这是?”
李昭明偏过头:“突然觉得,虹兄你辛苦了。”
虹霜:“啊?”
夜市正是繁华时分。
卿月花灯照彻长夜,碧水两岸罗衣扑鼻香。随处可见年轻的女郎公子们执花提灯行走在十里长街上,贪玩的孩童戴着面具跑过石拱桥,转过来大声呼喊着同伴。晚风拂过,卷起剩绮余芬。
街道两旁挂锦垂绣,门前摆设着各种吃食、玩乐小摊,挑着各色小玩意的小贩沿街叫卖,中心的高台上,装扮浓艳的舞者循着歌者的乐声翩翩起舞。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虹霜左手提灯,臂弯上挂了两袋腌制好的脆筋巴子,右手拿着一支糖画,“嘎嘣”咬了一口:“还是大城热闹。要是我老家那个小地方,逢年过节都不一定有这么多人。”
李昭明咬了一口刚买的糖葫芦,被酸得眯起眼:“……不如我师尊带给我的好吃。”
虹霜:“刚跟你说这个看起来没做好,会酸,你偏要买,现在好了吧?还不如和我一样买糖画呢。”
他摇了摇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糖画,语气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李昭明撇撇嘴:“我只是很久没吃这个,想尝个味而已。这里也不如我小时候见过的夜市热闹,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诶,昭明兄,你以前来过人、来过大城市啊?”虹霜眼神暼过身后某个方向,不动声色道,“我还以为这是你第一次下山。”
李昭明看着这满城花火,回忆道:“来过的,我很小的时候,师尊给我带了外面的糖葫芦,我很喜欢。后来师兄说给我买,又偷偷带我出去玩,在瘦西湖畔看了一场花灯会。师兄的朋友恰好在高台试剑起舞,舞姿有如雷霆收怒,江海凝光。”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中满是怀念,并无半分迷惘。
“瘦西湖?听这名字,那你们那儿是不是还有个叫西湖的地方?”
虹霜三两下解决掉手中糖画,捏着竹签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可以丢弃的地方。
李昭明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