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是在书铺子里见到华佗的。
秋罗来告知她华医师来访的时候,她振奋不已地让秋罗把大师请到书房,结果秋罗一脸好笑地告诉她,华医师人没进来呢······
人一头扎在外头的书铺子里出不来了,是遣了一个童子前来递拜帖的,还要家主宽宥他们的失礼,等他们······等他们囫囵个差不多了,必定亲自郑重拜访!黄家家主不必考虑他们,自可一切以黄家家事为重。
那怎么行!
这可是华佗啊!
于是她带着人主动送上门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杨小虑和他的护卫柳廷,他们今天是计划要回城的。
甘宁没来,他黑着脸去找黄老爹了。
华佗非常好认,怎么说呢,站在医学区域一动不动如痴如醉的老头,整个黄家庄内外恐怕也就这一个。
所以黄月英轻轻地走进书铺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站在一堆医学典籍前如同雕塑般静止的华佗。
他的发髻松散,白发如霜,身着朴素的长袍,因专注而对走近前的黄月英毫无所觉。
“华医师!”黄月英轻声唤道,声音中还有几分敬意和激动。
华佗一时没有反应,反而是不远处扭了扭脖子的青年人听见了,朝他们看过来,黄月英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下,然后她得到了一个更疑惑的眼神。
害!黄月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自己打了自己中指一个巴掌,一脸笑地拉着那个青年人走到一边去了。
“虑儿,我和这位阿叔聊聊,你自己看看书吧!柳护卫,兵书在那边!”
安排好了两人,黄月英才和那青年人见礼。
樊阿知道了眼前这位就是黄家的小家主以后,那崇拜的眼神看得黄月英心里只打鼓,大概就是那种本次全班不及格但你作弊考了100分的那种忐忑。
震耳欲聋······
樊阿郑重地拱手:“家主莫怪,老师他一时情难自抑,并非有意怠慢,也不是······”
也不是年纪大耳朵不中用了,真比起来,他和他老师谁更耳聪目明一些还说不准呢。
“没事没事!”黄月英摆摆手,“月英倒是不担心别的,这不马上就该吃午食了,华医师这样怕不是要废寝忘食了?”那多伤身体啊,何况年纪不小还舟车劳顿了一路的老人。
樊阿摇了摇头,笑着说:“女郎不必担心,于养生一道上,老师可从不会有一点差错。”
话才说完没多久,他们就看见远处的华佗揉了揉肚子,仿佛从沉思中被唤醒,虽然还是头也不抬,但神明显是回来了,并听他唤道:“阿樊,咱们带的干粮还有吗?”
华佗心里念叨,暂且可用干粮先垫一下,哦,最好还是到马车里用食,在这书屋里用是万万不行的,太不雅观也不尊重了。
没听到弟子应声,他半是清醒半是恍惚的生出一丝疑惑,缓缓转过头来一看,黄月英和樊阿就在他眼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华伯神入太虚,月英都不敢打扰。”黄月英笑嘻嘻的,“华医师今日这样,让身为这书主的月英,都觉得自己平日有些贪玩惫懒、不学无术了。”
来人已自报家门,就是黄家家主。
华佗省了下神——竟是来调侃他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黄家主可不要说这样的话,吾华元华从前也自诩自己医术不凡,开膛破肚不惧,开颅动脑也可勉力一试,虽手下绝命之症十只活一,但谁都知道此症难解,怪也只怪命罢了,今日看了你这医书······”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再不见方才的高亢,“实在是某所学甚少,往日只怕也误了不少人性命吧!”
“华医师妄自菲薄了!”黄月英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