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电线司机烦死了,老是打我的电话。”吴鳖终于接了电话。
“你急个毛啊,卸,现在就卸。”吴鳖说完暴怒地把电话给挂了。
“秦川川,把所有的电线都卸到九号楼的三楼样板间,李青鹏你安排小工卸货。”
吴鳖对电线还是非常重视的,他在上一个工地被偷了三十万块钱的电线,为此挨了公司的严重警告。
如果这次再被偷了,够他喝一壶的。
吴鳖已经作出安排,秦川川忙去联系叉车,可是叉车却没空。
此时叉车正忙着给其他的车辆卸货,回复秦川川要再等待一个小时左右。
秦川川听了很是无奈,叉车司机说的一个小时那都是保守的,现场的情况他自己都保证不了。
不过此刻正好躲在车边休息一下,这驴日的工作就没有让人喘口气的时候。
秦川川见司机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给他发了一支小苏烟,叫他稍安勿躁,工地的事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
两人抽着香烟,秦川川没话找话地问现在运输的行情怎么样?
司机垂头丧气地说,科技在飞速发展,高端产品上去了,低端制造为了不给环保安监添麻烦都去了东南亚,所以要运的货品越来越少了。
今后大货车也可能无人驾驶,我已五十出头,买车的贷款还没还清,未来真迷惘。
我看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应该才大学毕业吧?
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跑到工地里来干活了?
据我所知现在工地干活的都是年龄偏大的人。
“我是去年大学毕业的,学的是企业管理,根本找不到工作,家里条件不好,只能到工地来搬砖。”
秦川川喷出一口香烟,就像一个老烟枪一样,其实他是到工地才学会抽烟的。
“我女儿学考古的,都是天坑专业,现在躺在家里考研。”司机唉声叹气地说道。
“考研真好,可惜我家没有这个条件。”秦川川还是有点小小的艳慕。
“民办三本考啥呀?她是想吸干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司机的情绪有点低落。
秦川川只能呵呵,三本的民办是有点疴瘆,可自己一本的公办还不是一样在搬砖!
“考研好,研究生的机会更多。”秦川川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话。
正聊着,该死的手机又响了,货拉拉送冷热水管和保温棉来了。
“大叔,你在这里等叉车,我去收一下水管材料。”秦川川歉意地说道。
“好吧,我看你是真的忙,反正今天也拉不了货了,不急,注意安全。”
看着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在工地里奔波,司机大叔竟生出了怜爱之心。
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孩子将来会有出息的,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他就好了。
可再想想,就自己女儿那暴脾气,还是不要霍霍人家了。
秦川川一边在手机网上向监理申请报验,一边打电话给吕方华,让他安排人手卸水管。
监理收到秦川川的微信,只给他回了两个字,“稍等。”
这个稍等的时长,完全取决于监理老爷们的心情。
而监理老爷们的心情,主要看各个公司送的烟酒和红包。
吴鳖抠抠搜搜,直接导致秦川川经常被监理罚站,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有一个监理秦川川可以随叫随到,但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秦川川拿着牌子等在了货拉拉的边上,静候监理的到来。
寒风嗖嗖,把秦川川冻成了一条老狗。
哀民生之多艰,一个多小时过去,监理还没有等来,货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