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要冲过去和那个脾气也不怎么好的民警吵架。陈桉拉住她手臂,用力往回扯。
“冷静。”
应倪眼珠斜过来。
现在知道装烂好人劝架,刚刚去哪儿了?
民警和稀泥,杵在旁边一个字不吭,跟根木头似的。
应倪冷飕飕地乜他。
“先坐下。”陈桉是男人,长得高大,虚虚一握,五指像铁钳一样锢住她,“坐着。”
应倪让他松手,然后看向警察,势必要把火点燃:“谁给你的权力让我出去?拿着纳税人的钱耀武扬威?多大张脸!”
陈桉声音依旧低,但沉了不少,拽着她按到椅子上,应倪挣扎起身,肩膀上像压了一座大山。
压得她纹丝不动,只能靠呼吸表达怒气。
陈按空出一只手,捡起座位旁的手机塞进她掌心,然后问:“耳机带了吗?”应倪莫名其妙,他接着道:“带了的话听会儿歌,没带就看看视频,我去交涉,不超过十分钟,没解决你再发脾气,不拦着你。”
他的声音清沉深醇,天生自带安抚感,像给她喂了几颗镇定药。
应倪抿了抿唇,愣愣地望着和民警往外走的陈桉。
外面夜色深重,他们没走多远,停在门外。视线被挡住一半,依稀可见陈桉硬朗的侧脸轮廓,屋外虫鸣深幽,青灰色地板拉出长长的倒影。
生意做到他那份上,小小的派出所民警不值一提。但又觉得,陈桉不像是会拿身份压人的人。毕竟从同学会见面,到路上碰见载她,以及亲自从公司出来还耳钉。
几次接触,他的言行举止都是淡然的,随和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只有在听到同学们艳羡崇拜的话语,坐上价值不菲的腾辉,以及路过造价数亿的创源大楼的几个短暂瞬间,她才有那么一点不真切的感受——
陈桉是站在顶峰尖上的人。
是普通人仰望也够不着的存在。
应倪探出身体,伸脖子去看,想知道陈桉说了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听见,反而被忽然转身看过来的陈桉抓包了,两人视线碰撞,应倪迅速垂下眼皮,划拉屏幕假装玩手机。
过了半秒,才悄悄地瞥一下收一下地抬起眼皮。
维护黄毛的民警和陈桉有说有笑的,表情不似先前那样紧绷,反而很轻松。
应倪心里一咯噔。
不会是替她答应和解了吧?
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陈桉和黄毛说了两句,宽阔的肩背挡住黄毛,应倪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后,陈桉朝她走过来,回头看了眼黄毛,说:“他——”
应倪急不可耐地打断,“我不想听。”
陈桉站在她跟前,阴影盖下来,视线里比旁处要暗,“我才说一个字,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重搬民警那套,说黄毛家穷困潦倒,生活不易,一家子的可怜人。
他白手起家,感同身受。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应倪从鼻腔里呵出一声。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说着站了起来,但还未立稳,就又被按了回去。
应倪爆炸了,气地重新跳起来,但有陈桉强势地压着,屁股离不开板凳。只能用凉飕飕的眼神把他脸戳出几个无形的洞。
他跟没看见似的,俨然不在意,还好心地递过来一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矿泉水。
“嗓子干了,喝点水润润。”
“不干,不喝。”应倪不爽到了极点,“就问你能不能立案。”
陈桉拧开瓶盖递过来,“当然能。”
能?应倪以为自己听错了,同时手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