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了,您咋这会儿戴起来了,一会儿该捂出痱子来……”
方老婆子斜了她一眼,一脸傲娇地说道:“我乐意戴着,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
不是,这死老婆子,一日三餐的吃食,一年四季的穿着,哪样不是自己给煮好洗净,让她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大伯娘一张嘴巴张张合合,聪明地没再说出难听话。
“这条抹额是个好东西,戴着额头不会捂得发热,布料摸着也舒服,正适合这种天儿戴呢。”
方雨桐也瞪大了眼,竟生出些许不忍来……
心想,这会儿还是早上,便让阿奶过把瘾好了,等一会儿日头大了,再让她摘下来就好。
大伯娘也没再瞎逼逼,管她呢,要丢脸也不是丢她的脸。
没多久,三叔一大家子也过来了,看着方老婆子头上的抹额,瞪着大眼面面相觑……
三叔更是感慨地落下泪来,要强了一辈子的阿娘,不过一天没见,就老糊涂了……
他带着哭腔朝老娘扑了过去,“阿娘,咱就按您说的办,今年过年就在我们家吃,明年正月,也由我们三房来招待两个姐姐……”
“您……您还有啥心愿,一并说出来,儿子但凡能做到的,都尽量做到……”
刚起床没多久的大伯,看看老娘,又看看三弟,“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怎么一个比一个吓人?
三婶张开大嘴,就想说出不情愿的话,却被三叔一个厉眼过去,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方老婆子很是欣慰,眼含热泪道:“我的三儿,你总算懂事了,不枉阿娘当年疼了你一场……”
方雨桐扶着阿奶,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家走。
方正田刚把猪肉弄回家,这会儿正在扫院子,一看到打头进来的阿娘,破天荒地露出了一抹笑,“阿娘,这么早来了。”
内心却是一阵翻涌,差点忍禁不住。
这死老太婆,竟也能闹这种笑话。
他不过扫了半个院子,就出了一身汗,这老东西,竟然戴着三九寒天才用的抹额!
真是笑死个人。
一想到待会儿在亲戚们面前,他老娘要丢个大脸,他就恨不得放炮仗。
昨天要早知道能有这效果,就该买一件五斤重的大棉衣。
吃了早饭,大家就忙开了,大伯娘和三婶就这点好,嘴碎归嘴碎,干活是肯下力的。
因着昨儿去了镇上,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杀鸡的杀鸡,炖肉的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