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方老婆子一脸慈爱,摸了摸她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问道。
“那当然,阿奶您不许取笑我!”
“好!今晚阿奶就陪你睡一夜,咱们祖孙俩,可有好些年没在一张床上过夜了。”
“嘻嘻,我就知道阿奶疼我,您等着,我就把床铺整理出来。”
方雨桐听风就是雨,当下便动手收拾起了床铺。
“哎呦!我的小祖宗,今儿下午你大伯娘给你摆嫁,这都是她整理好的,你可别瞎弄,一会儿她会帮你整理好的……”
听了阿奶的话,她忙把手收回来。
不一会儿,堂屋又响起了锣鼓唢呐声,这是吃大餐前的闹堂。
新嫁娘是不用干活的,除了拉屎撒尿和洗漱之外,甚至连房门都不用出。
毕竟,新娘子可是很怕羞的。
方雨桐把这份害羞贯彻得彻彻底底,除了方老婆子,就二堂姐进来陪她说了会儿话,其他人,一个上午就没人见着她的影儿。
因着这事儿,方老婆子对二堂姐这个孙女,都改观了不少。
这丫头是个有姐妹情谊的,等她出嫁的时候,自己这个做阿奶的,也护着她些。
要不然,就老大媳妇儿这重男轻女的尿性,这孩子非得被她扒下来一层皮不可。
不过方雪梅这个新娘子,却很是不同。
为了躲阿奶,也为了不眼馋那一床嫁妆,她强忍着回房的冲动,一直在外面忙活。
一抬眼,就看到了打量她的陈家大堂哥。
那眼神,怎么说呢?
反正挺让人不舒服的。
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对她看不上眼的蔑视感。
犹如一瓢冷水兜头而下,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中抱着的碗筷,都差点砸在了地上。
陈家大堂哥却越看,越替陈家富觉得亏。
因着家里条件不错,乡邻亲戚之间,只要是娶媳妇儿的,差不多都会叫他帮着接亲,这样把自己当牛马的新娘子,他却还是头一次见。
这种人,一看就知道在人情世故方面很是欠缺。
成亲的大喜日子,她不好好待在房里当她的新嫁娘,老在外面乱窜个啥?
他观察她好一会儿了,只见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仿佛这个家离了她,是不能转了还是咋地。
有那本事,咋不多划拉点嫁妆过来?
一样都是姐妹,还是同一天出嫁的姐妹,就算她自己没本事从爹娘手里扒拉,但凡能往婆家递两句话过来,也不可能把自己架在这般难堪的局面上。
害得他们陈家,都跟着被陆家踩了一脚又一脚。
方雪梅紧咬着嘴唇,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审视自己和陈家富的这场亲事。
因为这种眼神,上辈子在婆家那几年,几乎每天都在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