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曾带着雪梅两婆媳去过一趟,自然晓得路。”
方老婆子闭上了嘴巴,没再吭气儿。
方雨桐和陆文且二人昨晚玩得有些疯,也没睡够,身子酸软,没啥力气,和阿奶并排坐着,将头靠在阿奶胳膊上,眯瞪着眼又睡了过去。
方老婆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比方雨桐还困,随着一摇一晃的骡车,也昏昏欲睡起来。
担心大女儿的刘氏却睡不着,虽说有神医帮着治伤,但好歹也两三天没见着了,当时在家就摔得这样严重,后来又翻了一下车,想也轻不到哪儿去。
更别说还有大女婿这个事儿,光是想想,她都替大女儿头疼。
这孩子心眼本就针尖似的,夫婿新婚夜竟然去逛花楼,这根刺只怕能在她心里扎一辈子,他们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到了,这家就是。”
赶车娃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座青砖黑瓦的精致小院。
路程和石子村差不多,花了大概一个时辰。
“醒醒!醒醒!到了。”
把对面的祖孙俩摇晃醒,三人一起下了车。
赶车娃子帮她们拍门,院门被一个双髻小姑娘拉开,问道:“您找谁?”
刘氏忙上前,“镇上陈家的一对小两口,可是在这治伤?”
小姑娘打量了几人两眼,点点头,将门拉开了一点,说道:“进来吧,我带你们去。”
“哎!”
刘氏一抬脚就跟了进去,扭头朝后面的祖孙俩催促道:“你们快些……”
看了看空空的两手,一脸懊恼,“哎呀!咱好歹也算是来探病,这两手空空的,啥东西也没带。”
方老婆子冷哼一声,“怪你自己!再说了,人来了就不错了,还要啥东西?”
“先没礼数的是他们,昨儿就该回门的,没回来不说,还要咱做老的先来看他们两个小的……”
刘氏不耐烦听她这话,便快走几步,低声朝小姑娘问起大女儿的伤情。
“您看,在那儿不是,洗夜壶的……”
“夜,夜壶?”
刘氏脑子有些不够用,顺着小姑娘的手一看,还真是她这几天心心念念的大女儿……
只见她头发蓬松,就这么披散着,鼻子上敷着深绿色的膏状药,看着有些恶心。
衣裙的带子也没系牢,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还有那只右手,也挂在脖子上。
另一只手上,抓着一小把黄荆嫩芽,脚上踩着一个暗褐色的夜壶,一手一脚配合着在那儿清洗。
“她,她……”
刘氏心疼地眼都红了,大女儿虽说在家也常忙进忙出,但却从来没有这么不修边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