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不说去年冬月,我一口气卖出去三家铺子呢,不过两三天时间,就赚了六两。”
陆文且不屑道:“你做中人都几年了?这种事儿也就遇上过一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方雨桐静静地听着他们争辩,啃得满嘴流油。
人家挣不挣钱,她不咋关心,她在乎的是自家男人,又多了一个过命的兄弟相互照应。
吃了饭,也不管三个还在喝酒吹牛的男人,洗干净手脸,她就进了房,没被子草席也不要紧,直接往床板上一躺,就呼呼睡了过去。
“媳妇儿,醒醒……”
陆文且摇了又摇,好不容易才把媳妇儿叫醒。
“干啥?”
方雨桐睁开眼睛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她揉了揉肩膀,床板太硬,睡得着实累人,后日别的暂且不说,这张床,必须要先弄得舒服些。
“咱回去吧。”
陆文且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地叮嘱说道:“这是我们刚去官衙批下来的批文,有了这张纸,就可以放心大胆卖盐了。”
“也不用去别的地方进货,直接拿着这张批文去官衙就行,那里有专门的人售卖官盐,说是一次只能进五十斤,这是专门给零卖的铺子开的,价钱都公开透明,好在咱家铺子离官衙也不远,带上牛妈,拿扁担一挑就回来了。”
“每次进了盐,衙役会给咱一张纸,那是证明咱家盐来历的凭条,你一定得保管好,万一官府来查,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其实,暗地里也有好些见不得光的私盐贩子,我不在家,你可千万别去沾染,卖完了就直接去官衙进,任谁上门来推销,你都别要……”
还没完全清醒的方雨桐,一听这话,顿时就精神起来了。
“放心吧,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玩命的事儿。”
她从男人手里接过纸张,拿在手上端详了一阵,珍而重之地贴身放好,问道:“刚给你的十两银子,还剩多少?拿出来我看看……”
男人的身上,银钱放多了不行,容易干些不着调的事儿;银钱少了也不行,出去吃吃喝喝,就怕他拿不出银钱,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再对自己起了腻烦心。
陆文且掏出钱袋子,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一笔一笔地算起了账,“这张床花了一两银子,剩下的那些全加起来,差不多又花了一两……”
“大铁锅本是要提前预定的,咱要得急,原价八百二十文的,愣是让多掏了三十文……”
“打酒又用了三十文……”
“剩下的,全都在这儿了。”
方雨桐清点了一下,还剩六两多,收了五两,剩下一两多给了男人,“这一两整的,你贴身放好,谁也别告诉,路上想买啥,就用这些散碎银子和铜板,出门在外,自己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