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不远处的水田里,挖来一大坨淤泥,“吧唧”一声,糊在了男人的脸上。
上辈子被他按在水里淹过一次,今儿怎么说,也得见他尝尝这种出不来气的滋味儿。
“咕嘟。”
“咕嘟。”
随着孙狗娃的呼吸,那团淤泥冒了两个泡泡。
方雪梅一脚就踢上去了,嘴里骂骂咧咧,“那么大声干啥?吓了我一跳……”
孙狗娃:“……”
咕嘟,咕嘟……
方雪梅没再管他,抬脚出了草丛,叫上三个娃子,往孙家村去了。
几个娃子不时偷偷回头,往自家阿爹睡过去的那处草丛里看。
这女人在那儿忙活老半天,他们离得远,啥动静也没听到,也不知阿爹被她整成样了……
“再敢往那儿看一眼,眼珠子给你们抠出来!”
几人吓得一哆嗦,立马乖乖赶路。
孙家村离镇上二十多里路,一行四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在午时左右回到了家。
孙老婆子还在菜地里拔草,听人说她家三个娃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个姑娘,她拍了拍手,抬脚往家走。
她头前生了三个闺女,最后才得了个老儿子,想着贱命好养活,便取了个狗娃。
听这名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受爹娘的宠,现实却是恰恰相反,从小到大被宠得没边,好吃懒做不说,性情还很暴虐。
前面的儿媳妇,对外说是摔死的,其实就是被他给活活打死的。
儿媳妇死了就死了,可这一死不要紧,却差点把她这老婆子累掉半条命。
儿子儿子指望不上,三个孙子还给她惹出了不少祸,一天到晚啥活不干,东家游西家荡地四处乱窜,见天儿地在村子里打狗撵鸡。
实在受不住的她,带着老儿子跟三个孙子,在女儿家挨个儿住了一个多月,在三个女儿不胜其烦之下,总算磨来了十两银子,让儿子重新去买个媳妇儿回来。
为啥是买?
因为媒婆一看到她就拉脸子,直说介绍姑娘来他们家,那纯粹是损阴德。
她连着跑了好几趟,不得不死了这条心,一气之下,决定让几个闺女凑钱,帮着给买一个回来的。
没想到,老儿子还怪能耐的,这么早,新儿媳妇就进了家门。
从今往后,她也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享享清福了。
可一踏进院门,就看到三个娃子,正一溜排地跪在堂屋门口。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又瞧见一个陌生女子,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她家堂屋里的饭桌前,捧着碗吃了饭。
目光转了一圈,也没见儿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