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临扬手微微一抬,“走吧,去那边露台坐坐,人少一些。”
我嘴巴微张,顿了下问:“你……不用招待客人吗?”
“你不就是客人?”言外之意,陪着我也是在招待客人。
我脸颊又热烫起来,随着他一起走到二楼露台,感受着外面的夜风微凉,山间草木清香,那个问题再度浮现在脑海。
“苏先生,我——”
“江晚,你……”
片刻的沉默后,我俩突然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开口说话。
然后两人视线一对,都停住,不禁失笑。
苏盛临抬手,“你先说吧。”
我抿了抿唇,强压着混乱的心跳,看向他问:“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这段时间,也是刻意接近我的?”
苏盛临喉结滚动,幽深迷人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沉吟片刻后启声:“江晚,你对我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脸色一懵,双目圆瞪看着他,“我……我们以前认识?”
伴随这话说出口,我在脑子里疯狂搜寻着关于眼前这人的蛛丝马迹,可的确没有一点点印象。
看出我满脸迷茫,苏盛临优雅浅笑,给了提示:“是很多年前了,你没印象倒也算正常。”
“很多年前?”我更不解,试探地问,“难道是小时候?”
“对,你八九岁时,在许镇。”
他说了个地名,我眼眸豁然一亮,“我外婆老家?”
“是的。”苏盛临微微依靠在露台栏杆上,英俊的脸庞似陷入回忆,“我那时也就十来岁,因为性格顽劣,不服管教,被爷爷带到他的部队驻地,在许镇呆了三年。”
我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奈何时间太久远,实在想不起来。
“我小时候也很泼辣,外婆说我敢跟镇上的男孩打架,不会我正好打过你吧?”不然他怎么会时隔多年还记得我?
苏盛临笑意更甚,摇摇头道:“你没打过我,你倒是救过我,还救过两次。”
“什么?我救过你?还救过两次?”我越发吃惊,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如此英雄伟大的壮举。
“嗯,一次是我跟部队家属院的几个孩子,因为打篮球和外面一波孩子打起来,对方比我们大一些,我们几个被打得很惨,后来警察赶到我们才得救,不然那次真可能要出大事——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有个小女孩跑去派出所叫的警察,讲篮球场那边有人打架,头破血流,要出人命了……”
苏盛临话没说完,我脑海里掠过遥远飘忽的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我从小伙伴家里玩完回家,路过篮球场时,看到一群男孩子打架,捡草丛里的砖头砸,脑袋都流血了还在打。
我喊着不要打了,要出人命了,没人理我,我就撒丫子狂跑,一直跑到镇上派出所,叫了警察叔叔。
但我跟警察叔叔走到半路时,遇到外婆喊我回家吃饭,我就跟外婆回家了。
“那受伤的人中有你?”我大吃一惊,声音都高亢得变调了。
“对,头破血流的那个人就是我。”苏盛临点头承认,而后弯腰下来,用手指了指额头发际线的位置,“就是这儿,不过年代久远,疤痕已经不明显了——当时缝了五针。”
我顺着他的话看过去。
果然,他右侧额头位置,发际线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疤,颜色稍浅,不注意看发现不了。
“我伤好后知道是有好心人报警,我们才获救,我就去镇上派出所问了报警那人,但等我找到你家时,你外婆已经带着你回城里了,就此错过。”
我瞪着眼眸,惊呆一般,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