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落寞之色,“不过也不是我这小小太医可以置喙的,我便出来了。”
她看着,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从小苦读,精于医道,破例十四岁便进了太医院任职,如今不过二十五便已是个中翘楚。
这样的一个人,合该是天之骄子,不该是如此自怨自艾的样子。
“陆景之,谢谢你。”宋晚宁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什么?”他反应了一下,以为说的是方才从夏侯璟手中救下她的事,忙回道,“哦,没什么,我刚巧看到罢了”
她笑着摇摇头:“不,我是指多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怕是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陆景之曾对她表明过心迹,但她明确拒绝了。
原以为会从此形同陌路,但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帮着她、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来,不需要的时候就走。
她很难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值得他这么做。
而这辈子她注定是无法回应他什么,想到的只有愧疚和亏欠。
“我倒是庆幸自己至少还有点用处,可以帮到你些许。”刚巧有合欢从枝头掉落,陆景之抬手接了一朵递到她面前,“合欢花能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很适合你。”
宋晚宁看向他手心,迟迟未接。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原来别有人。
这花倒是应景。
看见她脸上的挣扎,陆景之心中了然,笑着将合欢捏在手心收了回去:“其实夏侯璟说得不对。”
“嗯?”
他仰头看向满树的缤纷,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从小便将你当做妹妹看待。护着你就像我的一种习惯,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爱。但我知道,只要你好,我便安心。至于你身边的是不是我,我渐渐地都无所谓了。”
宋晚宁下意识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之闭上眼,脸上的笑容像自嘲又像释怀:“这些年家里总是催促我成婚,也相看过几家贵女,但我都拒绝了。我想着若是有一日你彻底不需要我了,我才能放下心,全心全意地去爱旁的人吧。”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她动了动唇,声音里带了丝丝苦涩与无奈。
他睁开眼看着她,眼神清澈又诚恳:“是啊,我也知道不用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要努力过得好些,好到不用我再担心了,才算对我的报答。”
宋晚宁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眼眶有点发酸。
“聊什么呢?在风里站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