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婚房里只有新娘孤零零的身影。
江煜峥给江司辰安排了工作,晚宴过后,整个策划团队都在客房楼等待他的指示。而顾希玥,作为外宾,也被安排在那里。
时景换上一套轻松的休闲服,在园子里绕了大半圈才往目的地走去。
静谧的书房,陈玄低语,“五爷,时小姐往客房方向去了。”
“她去哪儿是她的自由,不必向我汇报。”
陈玄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为难,“江少爷这时候也在客房,而且……”
“有话直说!”
“他和顾小姐待在一个房间里。”
江煜峥闻言,眼神微闪,沉思片刻后,缓缓起身。
他赶到时,时景已经静静地站在二楼最里间的客房外。她轻倚走廊栏杆,头发松松地绾着,仰望着星辰明月,似在等待,细长的脖颈在星光下白皙如玉。
夜已深,周边一片寂静,屋内克制的呢喃声显得格外刺耳。
“五爷,我去请江少爷出来。”
“不必。”江煜峥阻止了陈玄,他同样静静等待着时景。
大约一刻钟,屋内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时景轻咳了两声。
又过了两分钟,江司辰故作镇定地走出房间。他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根本不是前来汇报的下属,而是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时景。
她装出一副直冲客房的样子。
江司辰慌乱地拽住她的胳膊,表情紧张到扭曲,“小景,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说!”
“好,你说!”她停下脚步,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我今天开心,喝得有点多,又怕影响你休息……对!五爷还交代了工作,我就睡在客房了。”江司辰说得语无伦次,不敢看时景的眼睛,更不敢让她再迈进一步。
“然后呢,你是不是还想说,你醉得不省人事,是别人主动勾引你?” 时景故意提高嗓音,不留情面却也不彻底戳破,“里面的姑娘,这么作贱自己,合适吗?”
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刺江司辰和顾希玥的耳膜。
“时景,你别太过分!”
江司辰急切护短,时景一声冷笑。究竟什么时候,她珍爱的男人成了一把破伞。
“我过分,今天江家的长辈都在,要不要请他们来评评理,到底是谁过分?”
江司辰想不明白事情什么时候败露,但他理亏,更不能在这时候和时景闹翻,只能压低声音服软,“小景,别闹了,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里面的人是谁?”
“随便玩玩的而已。”
“还护着?顾—希—玥。”
时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江司辰没料到她什么都知道,也不再掩盖,声音变得凶狠又烦躁,“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跟我玩纯情,不让我碰,我自己不能有点乐子吗?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既没有合法,更没有拜祠堂入祖谱!你拿什么身份管我?”
现实如一枚飞速而来的子弹,穿透了时景的眉心,痛但彻底清醒。
她清晰记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在她倾诉儿时委屈时,给予了她最温暖拥抱,承诺过一辈子的忠诚。
如今,承诺成了最锋利的刃,一片片剐着她的心头肉。
江司辰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话,怕她真闹到长辈那里不好收场,伸手想安抚,却被她无情地打落了。
时景倔强地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那我祝你们玩的开心!”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留江司辰一人呆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
月光倾泻下,清冷孤傲的身影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