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辰阁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时景还没有醒,众人焦虑地聚在江煜峥的主卧外,来回踱步。
最心神不宁的,当属江司辰,他的脸上,透露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主卧内,家庭医生正紧张地监测着时景的生命体征,看到各项指标趋于平稳后,他终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时小姐没事了,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江煜峥微微点头,示意姜南送客。
“五爷,这次是我的失误,我自请受罚。” 陈玄站在一旁,满脸愧疚。
在他们的计划中,火势蔓延之前,时景就会被安全救出。然而,就因为他的疏忽,遗漏了对阁楼的检查,家主和未来主母同时陷于险地。
这一失误,对整个江家,都是致命的。
江煜峥眼睛一直盯着时景,无暇顾及陈玄的自责。
“你自己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训练营领罚吧。”
“是。”
陈玄和姜南齐齐退了出去。
外面的人看到门开了,心一下子都悬了起来。看到是江煜峥的助理,心又像坐过山车,掉了下去。
江秉天一眼就认出了姜南。
上一次见他,还是五年前,江煜峥私人飞机失事的时候,就是姜南带着他果断跳伞,才保了一命。
按理,没什么大事,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农历九月的凌晨,寒露深重,江秉天的额头上居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司辰,心沉了一大半。
中途,钱行打来电话,告诉江煜峥,一切准备就绪。
电话快挂断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时友斌怎么处理?”
江煜峥看着沉睡中的时景,沉默了好久。
钱行以为没有答案时,他才缓缓给出答案。
“他顾及时景是他的女儿,万劫不复我也保他体面,如果不念,我推他一把。”
凌晨五点,时景终于醒来。
她勉强睁眼,看到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还未看清样貌,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为什么要救我?万一……你就没命了。”
梦里,她悬在空中,俯瞰着满身是血的江煜峥,哭得泣不成声。
江煜峥心里一阵揪痛,痛得比背后的淤青还要厉害。
他拿过纸巾,擦干她脸上的眼泪,“别哭,是我的错。婚房的火是我让陈玄放的,你住在西厢房,起火点在主屋,本来伤不到你,没想到你会在阁楼,我应该跟你说一声。”
时景摇着头,抽噎着,“我本来是要回西厢房睡觉的,可喝了碗后厨送来的安神汤,脑袋就昏昏沉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江煜峥眸中的水波结成冰,“这件事,我一会和你细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别想了。”
他又安抚了两句,换了套正装,准备出去。
时景虚弱地下床,赤脚跑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身,不让他走。
“煜峥,你还有多少凶险的事情,瞒着我?”
在自己家放火烧房子,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她实在担心,他为了这场退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说过,退婚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果然,是她天真了。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天亮后,这场婚礼会如期举行,而时景,会全身而退。
江煜峥将她抱回床上,捂热她冰冷的双脚,给她套上一双厚厚的地板袜。
他又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羊绒大衣,套在她身上。
“不放心,你就站在门后听,我就在外面客厅,哪里也不去。”
黑色的羊绒大衣上,有他身上的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