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殿。
刚才还人满为患,现在,就只剩下了然大师和云锦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
“大师,我不求签问卜的,你把我留下来干什么?”云锦婳挑眉问道。
了然大师“呵呵”直笑,“武安侯,多谢你出手相助,保住了祥龙寺百年清誉,也让老衲对仁寿太后有了交代。”
“大师何出此言?我,什么也没做啊!”云锦婳双手一摊。
“哈哈哈,武安侯,当着真人咱们可不说假话。老衲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菩萨却是心知肚明的。”老和尚捋着一把长髯。
他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落在了菩萨的金身上,意味深长地笑笑。
“大师慧眼如炬啊!”云锦婳知道自己的戏法被他看穿了。
清澈的眸子里滚动着狡黠的笑意。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菩萨肚子里作祟,还请武安侯尽早带它离开。”了然大师摇头失笑。
敢把主意打到菩萨身上的,云锦婳是第二个。
“大师尽管放心,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让它自行离去,不会给祥龙寺造成任何困扰。”云锦婳痛快的应承下来。
她起身走到菩萨面前,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菩萨在上,我对您虽然有不敬之举,但那是为了不让您和祥龙寺背负骂名。不管是做人还是修行,都是论心不论迹,论迹无完人。
所以,您必然能宽恕我的,对吧?若是不能,就把这罪过加诸于沈凌月的身上吧!毕竟,她论心论迹,都不是好人。”
了然大师嘴角一抽:跟菩萨,还能讨价还价吗?
“武安侯,老衲有些好奇,您对菩萨做了什么?”了然大师直截了当地问。
他知道这丫头动了手脚,但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连菩萨都能听从她指挥的?
“很多寺庙的佛像是实心的我看过了,祥龙寺却是一个例外。我捉了一只猴子,事先放了进去,给它喂了安睡的药。
等到沈凌月叩拜的时候,我的一名侍女溜到神像的后面,拍醒了它。它身处黑暗之中,又一夜没吃东西了,又怕又饿,就在里面闹腾起来了。
我进来的时候,给它丢了一些吃食,里面搀了药,能让它继续呼呼大睡。”云锦婳没打算隐瞒,竹筒子倒豆子,交代得一清二楚。
了然大师目瞪口呆,指着菩萨问道:“武安侯是说,这里面藏了一只猴子?这,罪过啊,罪过啊!”
他跪在菩萨面前,一再忏悔谢罪。
“大师,你不用怕。我都跟菩萨说好了,所有的罪过由沈凌月一人承担。毕竟这乱子,是她惹出来的。”云锦婳善意地安慰他。
这老和尚,胆子,忒小了点儿!
出家人不是都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吗?
下地狱你都不怕,还怕承担一些罪过吗?
了然摇摇头:“武安侯,您有所不知。这祥龙寺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建庙初期,还不是皇家寺院呢!那时候,是靠着僧众化缘和信徒的捐赠,才给神佛、菩萨塑了像,当时银钱有限,铜像内里俱是空的。
后来南陵的圣祖皇上起兵初时,被人追杀,途经此处,祖师把圣祖藏在了佛像之中,才躲过了一劫。后来南陵建国,寺庙更名祥龙寺,成为皇上寺院。塑像都镀了金身,但是圣祖感念神佛相救之恩,每座神像依然是空的。”
最初这空心的佛像是因为穷,后来,就是因为救驾有功了。
“空的才对啊!是佛本无心,有心不度人。”云锦婳很自然地接口。
了然大师一愣,这可不是谁都能领悟的道理。
“武安侯,您慧根颇深,与我佛家……”
“无缘!”云锦婳很干脆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