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谁还有异议?”宣平帝很温和地问。
他明德亲民,允许臣子们畅所欲言。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您三思啊!”苏浩再次叩头。
云锦婳离开平阳侯府之后,青云直上。
他忍了。
如今,她的脚都快踩到苏家人的脸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啊,侍疾非你不可?我朝中臣子多孝子,前有齐王,后有平阳侯。这哪里还需要三思啊?想都不用想啊,朕准了,给你三个月的假期,堂前尽孝去吧!若是不够,一年半载的也无妨。即刻下殿去吧!”宣平帝恹恹地挥挥手。
苏浩愕然抬起头来,是他没说清楚,还是皇上没听清楚?
“平阳侯,领旨谢恩吧!”张猛按着他的脑袋“咣咣”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下。
然后,薅着苏浩的后脖领子,一路拖拽给拉到了殿门口。
一脚,给踹——出——去——了!
“陛下皇恩浩荡,平阳侯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我念在同僚之谊,帮了他一个小忙。李太傅,您需要我帮忙吗?”张猛挥舞着巨大的拳头。
一双豹子眼中,隐隐露出看到猎物的兴奋来。
“啊,不劳动张将军了,老夫……”李太傅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皇上。
但凡这个时候,皇上说一句挽留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太傅辞官不必归隐,就留在京城中安享天伦之乐吧!”皇上对待李昌的态度和蔼多了。
他这位老师,迂腐是迂腐一些,但是为人正直,对他爱护有加。
跟平阳侯不是一路人。
自己病愈之日,就是他起复之时。
“愿陛下龙体早日康泰。”李太傅眼中那一点儿希翼之光消散了,腰背佝偻下去了。
他,老了,没用了!
只盼着皇上早点儿好起来,盼望云家那个丫头真能担负起治国大任来。
“既然都无异议,明日起,武安侯监国。朕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散朝!”萧槿安起身走了。
武将们喜形于色,他们把云锦婳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道贺。
“丫头,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希望你不负所望,别给自己和云家招来骂名。治国,跟治军还是不尽相同的。”张猛语重心长地说道。
“多谢张叔叔鼎力相助,多谢诸位叔伯厚爱,锦婳必将竭尽所能。”云锦婳抱拳致谢。
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她和皇上就要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李太傅失魂落魄向外走去,身后跟着一班文臣,一个个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想到太傅被迫辞官,平阳侯被迫侍疾,连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了。
默立片刻,各自拱手道别散去。
李昌站立在寒风中,脸色比乌云密布的天空还要阴暗几分。
“太傅,天气寒冷,早些归家吧!”顾御史替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顾大人,御史台的人高风峻节,不畏强权。你素日更是不畏强权,敢直言正谏,怎么今日就妥协了呢?”李昌不满地质问。
“下官这不是妥协,而是隐忍。平阳侯那人留在朝堂也没有什么用处,倒是太傅这一走,文臣们如同被抽去了脊骨。您放心,那武安侯若果真是个有才能的,我不会刻意难为她;若是她德不配位,做出有损国计民生的事情来,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容她肆意妄为。”
顾御史掷地有声地说道。
李昌欣慰地点点头:“同朝为官多年,老夫早已经见识过御史大人的刚直不阿,今日才知道,您还有着深谋远虑。如此,老夫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