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正想说话，却被肖晴用力嘘了一下，示意她仔细听。
杨氏站在大殿后方，竟也听到浅浅的女子骄吟声。
肖晴强压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低声道，“婆母，你听到了吗？好像是男女苟合的声音。”
杨氏双手捂住嘴巴，却也忍不住调侃八卦道，“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做这种事，就不怕掉脑袋吗？”
肖晴笑而不语，脖子伸长，一副迫不及待要看热闹的模样。
姑且杨氏和肖晴在后方都听得见，那便别说站在最前方的晋武帝。
晋武帝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如此庄重肃穆之地，如何会出现这种羞耻之声。
然而，随着雨声渐渐压低，声音却越来越明显。
站在晋武帝身后的官员，各个正襟危站，眼珠子转了两下，立刻回到原位，一声不敢吭，生怕成为炮灰。
燕尽驰站在晋武帝身后，绯色锦袍被雨水打湿几分，衣履风流，神色淡漠，倒是看不出一丝狼狈与紧张。
他一手握住腰间的刀柄，目光冰冷，从刚刚被晋武帝紧急召集时，他便未寻到肖洛的身影。
夜半狂风骤雨，她这么晚，又去了哪里？
听闻她从外面带了一位儒生回了将军府，连她主动要求莫橙帮忙医治的人，也是这位儒生的母亲。
二人何关系，燕尽驰之前并未多怀疑。
此次，他也未曾想到，连大晋祈福大典，肖洛都将儒生带上。
思至此，燕尽驰不禁觉得，心里好像什么罐子被人打翻，醋味撒了一地。
这时，却听到晋武帝开口，只是言语中带着极度的隐忍，“燕将军，给朕去看看怎么回事？”
“臣遵旨。”
燕尽驰颔首抱拳，一步一步往佛祖身后走去。
越是走近，女子与男子交融的呻吟声愈发明显，尽管是身边的侍卫，都听得面红耳赤。
燕尽驰抬起手，想要推开暗门的手掌，顿了顿，心口莫名加速，似一只掉队迷失方向的小鹿，慌张地在路口寻觅，却不敢跨出那一步。
侍卫见燕尽驰停住动作，偷偷瞄了他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去。
燕尽驰吸了一口，手掌一用力，暗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里面瞬间传来一股迷幻妖娆的香气，直窜进燕尽驰的鼻腔内，他随即眉峰一蹙，眸中瞬间盛上暗色的雾霭，阴沉得令人不敢直视。
暗门被打开，地上散乱的衣物，东一件，西一件，却看得出是锦衣华服。
而地上男女纠缠在一起，气喘吁吁，女子的上衣被退至腰间，裙子被拉扯破碎，露出纤细白皙的大腿，发髻散乱，长发披肩，将脸挡了个严实。
燕尽驰无法分辨女子是谁。
然而，旁边的男子正露出迷离情欲的双眸，拢着眉峰，赤裸上身，似是恼怒居然有人敢打断他的好事。
待男子将目光聚焦，随即惊恐道，“燕将军！”
燕尽驰也看清男子的面孔，疑惑道，“安顺侯爷？”
熟悉的声音响起，女子这才被拉回了理智，骤然感到浑身一凉，转头看向门处的亮光，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
“啊！”
女子惊恐地喊叫出声。
这时，燕尽驰才看清女子的身份，可不就是他的好妹妹，燕非雨吗？
然而，他心下却一松，似是有块硕大的石头，终于落到地上的惬意解脱之感。
燕非雨脑中一片空白，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想要盖在身上。
正因她这声尖锐的呼喊，外头的人被引了过来。
站在最前方的晋武帝面色晦暗，周身的低气压，震得周围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