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像是她写的字?
苏白薇侧了侧身,悄悄从几张卫生纸里抽出一张褶皱的小纸条,下意识地展开。
纸上赫然是她的字迹。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正是她高中时随手抄在作业纸上的诗经。
她抬头瞄了一眼盛琰,发现他并未看她,默默又将纸条放了回去,只是心里多了一抹惊喜。
……
秋意深浓,凉风持续,松柏依旧葱郁,丛生的杂树高低错落,枝叶枯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
苏白薇惊觉,自从来到黑河村以后,还未跟父母通过电话!
不多时,她让盛琰用牛车载她去了镇上。
从村里到镇上,一路颠簸,大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颊生疼。
跳下牛车,只见电话亭大排长龙,堵的水泄不通。
苏白薇无奈,排在队伍末端,龟速等待。
约摸过两小时,才轮到她。
她走进电话亭,摁下熟记于心的号码。
可这信号实在太差,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耳边只有待接通的嘟嘟声。
直到放弃的念头刚冒出来,电话那头才接通。
“喂?”
一道女声传来,苏白薇简洁明了:“我是苏白薇,麻烦帮我转接给厂长。”
那人一听,立马转线给了厂长办公室。
很快,熟悉的声音传来。
“爸爸,我是薇薇!”
苏父情绪激昂:“薇薇,你在黑河过得怎么样?我和你妈妈都很担心。”
“我很好,就是有点嘴馋了,爸爸……”
因着后面还有排队的人,父女俩寒暄了几句,苏白薇就表明目的挂了电话。
十天后,苏白薇和盛琰双双站在火车站的站台,等待列车到站。
远处,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火车裹挟着风与力量,缓缓进站。
人群熙熙攘攘,纷纷拎起自己的行李,杂七杂八的扎堆,准备上车。
两人穿过人群,走到货箱前。
卸货的工人大声喊了起来:“苏白薇在吗?苏白薇有两箱东西!”
盛琰立即上前从工人手中接过两箱重甸甸的箱子。
把箱子搬到牛车上,苏白薇迫不及待用尖锐的东西划开被苏父缠了好几圈的胶带。
一排排裹着精致包装的巧克力整整齐齐在里面放着。
没错,就是它!
那天通话,她特地让父亲购置了一些巧克力寄过来。
重生后,她越发觉得身体素质下降,依照医书记载,便是现代的低血糖。
巧克力可以适当补充能量,也是她喜欢的零食。
“这是我爸给我寄来的。”
宛如葱段般细腻地手从纸箱中取出一板,撕开外包装,露出一格格褐色的巧克力。
她掰下一小块,递到盛琰嘴边。
盛琰没有开口,眼神落在她身上,犹豫不决。
“快张嘴。”
声音带着一丝焦灼,双眼满是催促之意。
盛琰不好意思拒绝,低头含住两只弯曲的手指中夹着的巧克力,不小心碰触了她的指尖。
苏白薇微微一怔,又收回手指,眼眸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后脸上冒出两股红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装作无事发生,她又掰开一块塞进嘴里。
浓郁醇厚的味道悄然漫开,她满足的闭上眼睛,回味。
一阵大风吹来,她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
盛琰侧过身扶住她,“白薇,外边风大,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