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
几声凄厉至极的呼喊,仿佛要将夜空撕裂,众人瞬间忘却了那个已遁入黑暗、无处寻觅的凶手,纷纷聚拢在陈漾那惨不忍睹的躯体旁。
他们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惨白,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陈漾,那个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此刻竟被无情地拦腰斩断,内脏与鲜血混杂在一起,如破碎的梦般散落一地。
空气中,血腥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浓烈得令人窒息。
即便是身处远处的景景,通过望远镜目睹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胃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大脑更是无法控制地勾勒出那股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血腥场景。
她眉宇间拧成一团,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的那辆灰蒙蒙的皮卡上,仿佛要将那车身望穿。
本是绝佳的逃逸时机,它却莫名地停下了脚步,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
景景心中疑惑丛生,不解其意。
沈舟这是在以命相搏吗?即便要替官洋洗脱罪名,方法千千万,何必选择这条不归路?她完全有能力悄然带他穿越国境,远离是非,为何偏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又或许……她内心深处本就失去了生的渴望?
这两个念头虽都显得离奇突兀,但在权衡之下,景景更愿意倾向后者,让它成为心中的一丝慰藉。
就在皮卡堪堪停稳的那一刻,数辆警车仿佛蓄势已久的猎豹,瞬间将其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十几名警员动作迅捷,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枪械,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例外地对准了车旁的沈舟,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
皮卡驾驶室的门缓缓开启,仿佛时间在那一刻放慢了脚步。沈舟的身影从容不迫地跨出车门,随后,他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轻轻合上了车门,没有一丝慌乱。
他没有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也没有贸然拔枪与警方形成对峙之势,只是嘴角微微翕动,仿佛在低语,又似在酝酿着什么未说出口的话语。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静待着下一步的变故。
景景不禁轻啧一声,心中焦急如焚,她幻想自己能即刻拥有顺风耳的神奇能力,如此便能穿透空气的阻碍,清晰捕捉那二人的对话,而非徒劳地凝视着唇瓣的开合,试图解读那对她而言如同天书般的唇语,一切努力只换来满心茫然。
此刻,沈舟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竟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复杂难辨,仿佛夜空中交织的星云,既深邃又微妙。
痛苦与释然在他眼底交织缠绵,如同秋日落叶与初冬初雪的不期而遇,而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忘形,虽短暂却耀眼。
言尽于此,周遭的警员竟不约而同地缓缓垂下了手中的枪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静默。
依常理推断,此刻的她,要么是仍握着一张人质作为盾牌,要么便是身躯被危险的炸药紧紧束缚,成为不可轻视的威胁。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她并未利用这些潜在的筹码作为逃脱的翅膀,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桥段与她无关。
这一反常之举,反而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景景心中的猜想愈发坚定,如同被岁月磨砺过的磐石,不可动摇。
沈舟是在求死。
她步伐悠然,朝后方的幽暗地带踱去——那里,陈漾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是命运布下的一个残酷注脚。
穿越警方的包围圈时,几位身着制服的警员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开了一条狭窄的路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默契与紧张。
她一步步接近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泊,陈漾的遗体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