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队伍自血腥的厮杀后变得安静了许多,整支队伍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煞气,周围几座山的动物被那染红的滩涂所震慑,四散开来。
在队伍返回的时刻,甚至于没有见到一头大一点的动物,这让原本想要打一只野猪野熊之类的打打牙祭的武官颇感遗憾。
返回了林地之外,士兵们将受伤和死亡的战士们放在离开森林的草坡之上,然后翻找到之前留下来的补给开始就地修整。
两名队员带着武官的手令先行赶往了镇子里,去找牛车将伤兵运走,同时也要找一些猎户,到那个滩涂去把他们留在那里的狼群尸首的皮给剥掉带回来。
那些狼虽然因为是食人狼而未必能卖肉,但是它们的皮毛那可是油光锃亮的,按照惯例,军士们自己干掉的狼可以自己处理,武官并不会干涉。
他们都是一些糙汉子,并不会剥皮,唯一可能会剥皮的几个猎户出身的军士,有一人在最后的混战中被咬断了大腿,此刻早就昏了过去。
一个手生不想要动手,害怕弄坏了让人给黏上。
最后一个人则是此刻魂不守舍的狗蛋,自从他射出那一箭之后,便在同僚们的欢呼声中成为了祝骁箭。
原本想要就地处理掉那些狼群的皮毛避免夜长梦多的军士们也害怕这个魂不守舍的家伙给本来就被破坏了不少的狼皮再弄出来点破损,就没有找他。
现在那边留了三名军士,就等着可以处理皮毛的猎户过去将皮毛赶快处理了,好让大家的战利品入袋为安。
压抑着的兴奋之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里,大家都知道这次之后活下来的,尤其是那些活下来之后没有受大伤的人都算是越过龙门了。
这里即使是杀的狼最少的一人也干掉了一个半,半个算是和队友配合的,换为赏金也就是三十金,这笔赏钱当然不是说三十斤黄金而是三十斤黄铜。
黄铜与白银的兑换比虽然在大煜各地并不相同,但是一般来说是越往北黄铜这类金属越贵,北方的黄铜和白银的兑换比大概是2:1,到了大煜腹地则大概是3:1。
就是按照最贱的方式来兑换,这笔赏钱也足足有白银十斤,一百两,即是一百贯铜钱。
正八品县丞的年俸禄也就是二十贯,一般农家一年劳禄扣除吃喝用度也只能攒个大几百铜钱,甚至于攒不到一贯。
此刻那杀了六头恶狼,已经被升为了甲士的战士更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只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祝六郎在后面清理战场的时候被不死心的祝跃从死狼堆中刨了出来,他一只手臂被整个咬掉,大腿也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当时已经是出气少进气多了。
最后是祝跃与祝军垚两人放弃了自己的全部斩获,跪地从武官的手中求到了一玄武阁的丹药给青年喂下,这才吊住了他的这条命。
除此之外还有在前进途中被撕掉脚踝的两名注定废掉的伤兵,以及那四具冰冷冷躺在地上的尸体。
随后一人是当时距离老狼妖最近的一名甲士,那老狼着实妖异,被刺破了肚皮,眼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在最后还可以暴起杀了一个人。
军士们想要欢笑,欢笑自己活下来了,不仅即将可以锦衣而归,而且未来前程似锦。
但是他们又不敢第一个大笑,害怕别人认为自己天性薄凉。
在所有人的沉默里,那个山匪出身,此次位列击杀榜第一的人来到了祝狗蛋的身边拍了拍这位和自己一样的同僚,试图找点话题来打破沉默。
“祝骁箭,这个名字好,骁勇善战,箭术了得。”
男人的话就像是那最后一根压垮了骆驼的稻草,祝狗蛋只感到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他踉跄着跑到营地外围,开始了干呕,直到将绿色的胆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