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凌晨两点。
贵公子睡不着,端着酒杯站落地窗前,龙舌兰去了半瓶,一点困意没有,像除夕那晚的感觉。
明明热闹无比,就是觉得空荡冷寂。
他知道那是什么。
小时候就常伴在身边的孤独。
他是个狂悖者。
这条路注定携手的人寥寥可数。
围困生父,绝杀生母。
既要又要还要。
六亲不认,赶尽杀绝。
也不知五雷轰顶的时候,打不打的到他身上。
——
空中别墅。
李知扯着脸上的纸条往卧室跑,“宴先生,晚上好。”
“不好。”男人靠躺椅上,撑着脸颊,眯着眼,背影是港城璀璨的夜景,只是他身上不缀半点倪虹,阴影居多。
“事情谈的不顺利吗。”
男人低笑,“头发粘的什么。”
她摸了摸扯下纸条,“在玩游戏,我输了,被贴了很多。”
“我玩不过,宴先生,都欺负人。”
口吻慢慢悠悠,十分慵懒,“都是指的谁。”
“除了宁漪姐跟宋小姐。”
“什么游戏。”
“谁是卧底。”
男人评价,“无聊。”
“嗯,很无聊。”她这么回,可她笑的很开心。
男人伸手拿烟,摩擦打火石,“想我吗。”
“想。”
小火苗摇曳,他说,“来陪我。”
李知愣了下,“现在吗。”
“现在。”
“那我去收拾行礼。”
好听话,不像她了。
是他把她教的好了,才这么听话。
李知拿着手机,镜头在扫动,她在收东西,男人随意的问,“烟火祭看了吗。”
“今晚没有,可能明后天。”
她心心念念不就是想看这玩意,都没看到。
“不收了,逗你玩儿。”
她认真在叠衣服,看了眼镜头,“可你眼神告诉我没有说笑,事情谈的不顺利,您不高兴。”
“谁说的,谈的很顺利。”
“您骗人。”
“骗腰腰有什么好处,说宴先生听听。”
李知认真想,叹了声,“确实没有,穷逼一个。”
“我倒是有点钱,可惜您不缺钱。”
“宴先生眼光真差,怎么就挑了我养着,要是养个家世背景都一等一的,这会儿肯定能给您出谋划策,锦上添花。”
男人轻笑,慢慢徐徐很悦耳,“少扯,你宴先生就爱养着你。钱多没处花,缺个花钱的。”
“那我会,我明天就去购物。”她顺杆爬速度不要太快。
“真的不用我过来吗,我知道您在港城。应该很快吧,肯定能在日出前见到您。”
“不用。”
她回到床上趴着,笑意盈盈,还卖乖,“可惜,我可想您了。”
哪里像想他的样子,永远都是嘴上想。
“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我闭着眼说,会不会显得真诚点。”
男人吞云吐雾,孤高尊贵,偏一双含情眼冷寂孤独,颓败又精致不减,相悖的气质生生勾人。
李知敛下眼,嘟哝,“狐狸精又勾引人。”
“骂我什么。”
“我说您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男人被逗笑,又忽变君王般的寡凉,“挂了。”
扣上电脑,贵公子扭头看窗外,烟一支接一支的烧,烧的嘴里全是尼古丁的苦味,喉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