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位族叔又念叨半天,这才把事情说了一下,
而江虞羲神色一顿,下一刻又是身形一晃。
“我可跟你说,这可不行,好歹已为人夫,哪能孤零零地把自家妻主撂在家里头,你们哥几个……哎?人呢?”
“人哪儿去了!?”
那族叔还在念叨着,但忽地眼前一花,接着好端端地一个大活人,直接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只是大抵是阴差阳错,
黎明之际,江虞羲顺着那些车辙痕迹一路下了山,又前往嵊唐与沭阳接壤的红河谷地带,
但行至途中他忽然脸色一变。
只见前方是一处官道,但官道一旁巨石坍塌,
依稀可见被山石砸毁运送道具的木车,也见几匹早已气绝的战马,
那些战马亦是江孤昀此前留守青山时从旁处以重金买来的。
当看见那片塌方的山石,看见地面流淌的血迹。
江虞羲怔住片刻,眼底有一瞬失神,直至许久之后,他才徐徐迈出了一步,
但那脸色已瞬间苍白。
“小卿……”
…
江孤昀几人慢上几步,他和小五江隽意是骑着快马赶来的,小五与六儿同乘。
但等抵达这边时,已是曙光大亮,
就见他们那位那个一副白衣白发的模样,但衣摆沾染了许多干涸的血迹,一副苍白狼狈的模样,
那十指也已磨破,搬开了许多碎石,正在从那满地面目全非的尸首中垂眸寻找,
而那眼底是一片阴翳的灰,好似骤然坠落于深渊之处,
“大哥!!”
几人唤了一声,纷纷下马。
但小五怔住片刻,六儿也一瞬血色全无。
“妻……妻主……她?”
直至这时,江虞羲才徐徐起身,直起了腰,
他又茫然片刻,仿佛那冻僵的身体,在此刻逐渐回温了些,
而那本是麻木的情绪,也好似再次染上几分活人的生气,
他沙哑地说了句,
“小卿没事。”
“这些死人里,没有她。”
没有就好。
没有她,就好。
他这么想着,
但旋即又徐徐看向一旁的山峦,山石崩塌并非意外,之前他赶来此地时,曾嗅见一些硝烟硫磺的气息,
但如今那些味道已被冬日寒风吹散了。
江虞羲又定了定神,才垂眸道:“孤昀,立即通知那些人过来。”
“把你那个醉情楼、销金窟,风月阁的那些人,全部喊来。”
“隽意你去一下嵊唐县,李铭鹤他们如今大隐于市在嵊唐落脚,”
“六福商号剩余之人虽已不多,大部分都已去往幽州之外,但剩余这些多少用得上。”
“对了,再顺便通知斯蘅,将他一起带过来。”
说完,他又徐徐一垂眸,那染血的手握着一片衣角,一片雪白的衣角,
好似被人硬生生被人从身上撕扯下来的一样。
“……呵,”
一瞬满目阴鸷,好似关押心中的恶鬼亟欲出世。
…
言卿说她三日必回,可事情远远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天夜里带人下山后,一路前往红河谷。
却在抵达红河谷之前,突然听见山体爆炸造成的轰隆声响。
那是一场埋伏。
山石滚落时砸伤了不少人,也死了一些,但言卿不知是不是运气好。
本来一块巨石都快砸她脑袋上,忽然一阵邪风将那巨石吹偏了一些,竟是因此而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