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繁忙了一整天,整日机关算尽,可只要一回头,身后永远有这么一个在她面前仿佛是一张白纸,一眼就能看透的存在,
不必太过费心,喜怒哀乐也写在脸上,只有真正经历过那些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才能明白那有多轻松,又有多珍贵。
或许从某方面来讲,江斯蘅这样,更像是一处疲倦心灵的栖息之地,是一个江虞羲为她准备的喘息之地。
“跟我讲讲以前的事?”言卿拍着他的肩,笑着提了句。
“讲什么?”他心里已经好受一点了,至少没再那么怂人怂气地掉泪豆子了。
“嗯……就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以前听说人,六儿的父亲,沈叔,你好像是下意识模仿沈叔的一言一行……”
一下子,他赧然起来,那脸面都有些发红。
“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嘴里嘟囔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
“一开始确实那样,但大哥后来跟我说,我可以不用想那么多,那些用脑子的事情只要交给他们就好,别让我活的像二哥那么累……”
“这话他也跟二哥三哥说过,不过二哥没听,打小就心思重,三哥倒是试着听了,但其实三哥也是有点心眼的……”
就他听了个十成十,一旦没了脑子,发现日子确实好过多了,
遇事先找哥,一开始也担心,怕自己这样是不是会惹人嫌,可每次只要他去找大哥他们,大哥二哥他们总是能帮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对内的,后来开始在钱庄当差,管着嵊唐赌坊那些事儿,他自己也在外头学了不少逞凶斗狠的东西,
可不知怎的,总像是分裂开来,在家里是一个样儿,出了家门就又是另一个样儿。
言卿心想,
‘果然……’
就知道江老四这性子肯定跟他大哥脱不了关系。
类似于因材施教,大抵是觉得家里必须有一个这种性格的,一开始想忽悠老二老三,但发现两人不适合,于是那人就又转而忽悠老四,
偏巧江斯蘅还真被忽悠住了,就这么长成了如今这模样。
那人还真是……
该说没良心吗?
可偏偏那人所有良心全在她身上,为了她,可以对任何人没任何良心。
言卿又一叹,然后抬起手帮他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你如果想变得像孤昀那样,从现在开始学也不晚,”
“而若是想保持原状,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但首先有一个前提,看你自己怎么想,你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