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恍然发觉,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懂得了家的可贵。
仿佛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句“回家了”。
长腿迈步,他走进客厅的暖黄灯光下,将玄关处晦暗清冷的光芒抛在身后。
从外面带回来的冰凉疲惫,仿佛都在她的笑容里消融。
“我回来了。”他听到自己嗓音温和,轻声道:“夫人。”
“大哥。”
霍筱宁还是有点害羞,看他的眼神又敬又畏。
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精致的礼盒捧在他的面前,忐忑道:“这是我给大哥带的礼物,不知道大哥喜不喜欢……”
给他的礼物?
接过礼物拆开,里面是款式简洁大方的手表。
霍晏细细打量,手表是他喜欢的硬朗风格,浮夸低调,并不会特别幼稚。
适合他的喜好,同时又因为绿色的表盘,多出几分鲜活的气息。
“大哥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再选别的。”
小心看着他的面色,霍筱宁不确定地道:“我就是觉得会适合大哥,大哥不喜欢也没关系。”
“我很喜欢。”
霍晏淡淡地应了一声,抬手露出腕上的手表。
他腕上的手表明显更低调奢华一些,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换上了新的这一块。
霍筱宁顿时高兴地涨红脸,歪着头抿唇笑,放松地道:“大哥喜欢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总是敬畏多过亲近的弟弟妹妹,出门回来会习惯性地给他带礼物,平常也会乖巧地问好。
这个家,真的越来越像是一个家,而不是冷冰冰的房子,将不相干的几个人聚集在一起。
晚饭后,阮星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就听到房门被敲响。
门外站着抱着纸箱的霍晏,垂眼静静地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不似平常穿西装一般疏离冷淡。
垂下来的额发柔和了他的棱角,眼神温和,整个人多出几分居家的气息。
不再那么高高在上,让人亲近的时候都感觉在亵渎神祇。
阮星辰不由笑了一声,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笑盈盈地看他:“霍先生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夫人不请我进去说?”看清她眼底的狡黠,霍晏无奈。
“孤男寡女,不好吧?”
她红唇勾起,笑意更浓。
今天穿的是吊带睡衣,细细的肩带落在雪白瘦削的肩头,精致的锁骨白得谎言。
修长的天鹅颈,漂亮的直角肩。
无一处不精致动人。
而她像是盛开的罂粟花,透着危险的迷人,软声道:“霍先生自己送上门来,是准备好不走了吗?”
白皙如玉的修长食指,点在他的心口上。
她笑得像是勾人地小狐狸,戏谑得拖长了腔调,婉转得低声唱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明明叫他躲开,却笑得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叫人怎么都挪不开眼。
“纵然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喉结微动,霍晏的嗓音低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古有释尊为了救鸽子一命,割肉喂鹰。我现在为了拯救其他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以身饲虎,又有何不可?”
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分明就是心有杂念。
阮星辰忍不住轻笑着瞥他一眼:“霍先生真是伟大。就是不知道,以身饲虎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看上了老虎?”
眸光水波盈盈,像是欲语还休。
“既能救人,又能跟心爱的老虎长相厮守,难道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