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京都的百姓渐渐摆脱了去年旱灾带来的阴霾,继续为更好的日子奔波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总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比如左老王妃的身子。
自从官家认下沐云书,她的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夜里经常做噩梦,梦见无数树枝缠绕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无法呼吸。
她心情不好,便总是头痛,裴清怜施针后能帮她缓解一二,但次日便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景德帝挂记左老王妃,散了朝就会过来看看,今日恰巧碰见贤妃也在,就不免先将目光落在了贤妃身上。
贤妃发现景德帝注意到她,心里一阵窃喜,她就知道这么多年,她早已走进了官家的心,官家是在意她的。
悄悄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贤妃站起身,柔柔朝景德帝福了一礼,“官家,您来了!”
景德帝朝贤妃点了点头,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贤妃眼角都生了皱纹,朕还一直以为你只有三十出头呢!上了岁数,再穿桃红色就不好看了,以后这料子就赏给你儿媳妇穿吧,老七媳妇适合这颜色!”
说着,他还咂了咂嘴,这宫里好像只有锦音不挑衣裳,即便已经过了四十,可穿什么都是优雅得体的。
贤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病了一场,眼角的确生了细纹,那些宫婢还说不明显,官家这不是一眼就瞧了出来!
她心中堵得发苦,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能勉强牵起嘴角道:“官家说的是,臣妾以后定会注意!”
也没问贤妃恢复的怎么样了,景德帝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左老王妃身边,询问道:
“母妃今日觉着如何了?昨夜依旧做了那种噩梦吗?”
左老王妃看到景德帝后,并未给他好脸色,冷哼道:
“你不是不信那母女俩克我,还管我作甚!?”
因她梦见被树枝缠绕脖子,而沐云书的姓氏中有“木”字,便觉着那些树枝代表的就是沐云书。
官家无奈道:“母妃,朕与你说过许多次,昭庆她不姓沐,姓萧,她是咱们萧家血脉,那树枝怎么可能代表的是昭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官家既然觉着老身没事,那就莫要来看老身了!”
左老王妃怄气地转过身子,不再去看景德帝,但嗓子里却是哼出十分不适地呻吟声,好像忍受着很大的痛苦一样。
孔嬷嬷看了景德帝一眼,低声叹道:
“官家,也难怪老王妃不舒服,老王妃平时从没请您做过什么,您前几日罚了左大人,老王妃都没有出面求情,只与您提了袁家小子和方姑娘的亲事,您连这个也不帮忙,老王妃怎能不伤心!”
提到这事,景德帝瞬间拧起了眉头,手指不知觉地转动起了拇指上的扳指。
“不是朕不允,是方家不太中意这门亲事,朕总不能强人所难!”
左老王妃冷笑道:“是方家不愿,还是那方锦音故意与我作对?这么好的亲事,方家为何不应?实在没有道理!你那皇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要是我提出来的,她就要反对!”
景德帝其实也不能理解皇后的做法,可他不想去逼皇后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左老王妃见景德帝没有回话,咬牙道:“你是皇帝,如今竟连这么点威严都无,以后怎么能震慑住百官,你的意思,旁人就不该有半点质疑,这才是皇帝该有的样子!”
贤妃看了景德帝一眼,低低地叹了口气:“姐姐确实糊涂了,臣妾听说那袁公子人品极好,是袁家这一辈中极有出息的一个!姐姐若真爱重方姑娘,哪怕见上一面再做决定也是好的!”
听贤妃帮着自己说话,左老王妃看她便顺眼了一些,指了一下后面的椅子,对贤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