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抱着拂尘朝众人扫了一眼,才接着道:
“和盛堂东家贿赂官员,破坏考核大比,至此取消和盛堂大比资格,永不录为正店!裴深裴院判监管不力,革职查办,并将吴老神医遗物归还吴家!其他涉案官吏视情节论处,钦此!”
听到海公公宣读的旨意,裴深险些瘫坐在地上。
毁了,这下全毁了,和盛堂永远无法成为正店不说,他的院判之位竟也被罢免了,官家怎能罚得如此之重!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朝前跪行了两步,对海公公道:
“公公,贿赂官员的事情本官并不知情啊!我怎能做出这种事呢?应该是底下人做的,求您让我见官家一面,我会向官家解释,求官家再给臣一次机会……”
后面的话裴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的脸被突然飞来的鸡蛋打了个正着。
蛋液顺着他脸颊留下来,让他顿时狼狈不已。
下面的百姓叫嚷道:“卑鄙,亏我们从前那么敬重你们,你们竟是这般的下三滥,真叫人恶心!”
“偷了吴老神医的书,竟将自己说成吴老神医的传人,城墙都没有你们的脸皮厚!”
“让你们这些人霸占药行正店的位置,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还有出路?好在苍天有眼,没让你们得逞!”
“没错,还造谣抹黑昭庆殿下,幸亏殿下有本事证明自己,否则我们都被迷惑了!”
一部分百姓觉得自己被愚弄,十分愤怒,而另一部分人的愤怒不止如此,他们太过信任和盛堂,将银子都押在了和盛堂那一边,和盛堂输了比试,他们的银子也就全赔进去了!
那些本来押了保信堂,但中途又将赌票卖出去的人,更是整个人都傻了,几乎到手的银子全飞了,巨大的落差险些让他们晕死过去。
人们将心中的愤怒都算在了和盛堂头上,叫嚷着,恨不得冲上去厮打和盛堂的人。
裴深见场面混乱起来,担心真的有哪个失心疯冲上来伤到他们,忙让和盛堂的伙计顶在前面,趁乱带着裴淸怜离开了现场。
差点跑掉了一只鞋,裴深才得以带着裴淸怜躲到了马车上,上了车后,他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一日间几乎毁了他半辈子的经营,他怎能不慌!
裴淸怜更是满腔愤怒地捏着手中的帕子,霍老刚刚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他居然说她是个蠢材!
怎么可能,她自小就被人夸奖漂亮聪慧,怎会不如那个半路出家的沐云书!
裴深抬头看向女儿,心里不免有些埋怨,冷道:
“你不是说这场比试一定会赢么?哪怕你把心思多用一些在医术上,今日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父亲这是在责怪女儿?”裴淸怜半句不让:
“您不知户部会抽查哪一家药堂,不舍得更换更好品质的药材,这才被小公爷当众揭穿,我顶多是输掉比试,爹爹才是毁掉和盛堂正店招牌的人!”
裴深气结,抬手就想朝裴淸怜打过去,可手抬到一半,还是被他忍住了。
他的官丢了,和盛堂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清怜是他仅剩的筹码,他不能再与女儿离心!
那位大师说他女儿一定有出息的,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裴淸怜也冷静了下来,现在麻烦的事并不是比试失利,而是父亲的那位原配妻子!
现在顶多被人唾骂几句,可害死吴老神医的事情若被查出,那他们是真的再没有什么未来了!
“父亲,吴忱君不知对马匪的事知道多少,她来京都,不会想为吴老神医报仇吧?”
想到吴忱君,裴深脸色变了又变,捏着眉心道:
“她不敢,依大奉律,妻告夫要坐牢!且她无凭无据,能奈我何?最重要的是我若被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