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学士眼底有惊讶闪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与纪荭年少时定过亲的事也不是秘闻,只是这些年他们二人在明面上没有半分交集,所以他以为这件事早已经被人遗忘了。
“悔婚?”陈大学士嘴边露出一抹讥讽,好像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人亵渎了一样。
“微臣收到密报的确有些鲁莽,可殿下莫要将臣想得那般龌龊,臣只是为大奉江山着想,所做一切都无关私人过往!”
沐云书看着陈大学士倨傲的仰着下巴,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最可悲的人,就是自欺欺人还要自我感动的人!陈大人,你莫不是以为贤妃娘娘是被迫嫁给父皇的吧?”
沐云书那怜悯的眼神让陈大学士的心瞬间一抖,只一瞬间,他心中一直坚守的东西轰然崩塌了。
“臣……臣不清楚殿下在说什么,臣对官家的忠心可昭日月,今日只是想替官家清除隐患,让官家早些立下储君,安稳民心!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陈大学士解释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他慌乱的样子,已经将他内心的无助暴露无遗!
景德帝眼里也闪过一分了然,他当年知道纪荭定了亲,承诺过会替她向陈家解释,可纪荭却说她无意陈家,失掉这亲事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将两家人都玩弄在掌心里,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陈丰,朕若是强人所难之人,你们这些打着劝谏名义,逼朕妥协的臣子,脑袋早就分家了!”
他不可能在众臣面前深挖这些过往,咬着牙挥手招来了侍卫。
陈大学士没有半点挣扎,闭上了眼睛,任由着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他这个样子并没有惹来景德帝的同情,纪荭是利用了他,可谁能知晓,他是真不清楚纪荭的所为,还是借着这层关系去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
老七已经没了外祖家帮衬,若他帮助老七成为储君,陈家自会跟着飞黄腾达!
这人心,还真的经不起琢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庆功宴已经无法再进行,景德帝揉着胀痛的额头,沉声道:
“今日事发突然,让爱卿们受惊了!在场的都是朕信得过的人,朕不希望之后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这话让将士们颇为感动,忙跪下表态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句出去。
景德帝并不觉着今日之事能隐瞒下来,可这就是皇家,怎会停止争斗。
抬头看着殿顶那孤孤单单的金龙藻井,发了片刻的呆,他才疲惫地收回视线对众人道:
“你们继续,让睿亲王替朕招待你们,朕有些乏了,先行一步!”
众臣没有阻拦,只齐声道了一句:“官家,万万保重龙体!”
景德帝没再说什么,在海公公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行至镇国公身边时,他又停下了脚步,转头道:
“对了,国公对朕说,想要见一见帮助墨家军脱险的那位小英雄,还要将自己的赏银赠与她,这话可还作数?”
镇国公差点把这事忘了,忙抱拳道:“当然,官家您了解臣的,臣向来说话算数!”
景德帝冷笑着点了点头,朝着沐云书招了招手:
“既然国公如此慷慨,昭庆你也就莫要推辞了!”
镇国公闻言,眼珠子都瞪出了一半,官家这什么意思啊?
是叫他将赏银送给昭庆殿下么,这跟昭庆殿下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他在军营里呆久了,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于是他忍不住朝自己的儿子看了过去。
墨归差点就要给他老子翻白眼了,淡道:
“昭昭与方家做东珠生意时,在商队镖师的口中发现了混同江码头苦工的异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