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然并没打算给她工具。
什锦暗暗将他骂的要死,面上却半点儿不敢有怨言。
然后。
她就在烈日炎炎下。
光荣地徒手拔了一天的草。
但饶是这样。
她也只才整理出来了一小块儿地方。
傍晚的风微拂,终于带来了些许凉爽之意。
一阵颇有力道的清风拂过。
院内一人多高的杂草,层层叠叠地浮动起来。
什锦看着满院子风吹麦浪般壮阔的场景。
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没饭吃没水喝,还要这样高强度地干活儿。
照这样下去。
不出三天。
她就得再重新穿一次。
再看不远处的萧祈然。
只见他眉目轻缓。
正悠哉悠哉地躺靠在金丝楠木的雕花贵妃榻上。
他一手正轻轻抵在一侧的额角。
几根修长的手指自然垂落。
微风轻动。
轻缓撩动着他如瀑一般垂落的发丝。
榻旁的小几上茶水糕点俱全。
甚至萧祈然的暗卫白日里还吩咐了人来。
专门搭建了个用来遮阳的临时布幔。
什锦:……
金乌西沉,桑榆霞光。
晚风徐徐,美人在榻。
如果不是什锦此刻还在卖力地在丛草中开荒的话。
那这画面自当是极怡人的。
她心中怨念丛生。
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不走?
虐待一个下人难道真就让他如此享受吗?
太特么变态了!
很快,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再很快,青苑里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什锦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想晕又不敢晕,还在机械地拔草。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怎么还不走!
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走?
在线等,挺急的!
终于,当天都已经黑透了。
她终于觉得萧祈然该走了的时候,她崩溃了。
因为一队侍卫鱼贯而入,在院中的各处都点上了灯。
什锦:……
这一刻她失去了应有的一切表情管理!
她不可置信地瞪向萧祈然!
连周扒皮都不敢这么偷鸡!
什锦的反应,自然是一丝不漏地都落进了萧祈然的眼睛。
他唇边染上笑意。
呵,小家伙儿刚才那是在瞪他?
怎么,一双眼睛是不想要了?
什锦卒,享年十四岁。
好吧,也没死,她只是终于控制不住地晕了。
待她晕倒后。
萧祈然便让人搬来了一张床。
还传了王府的大夫来给她瞧看。
他坐到床边,十分有兴致地看着她。
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他以为,她早就该晕了才是。
他看了一会儿她的脸。
奇了怪。
这张脸明明他从未见过。
可这该死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越好奇他就越想深究。
越深究他便越想将那张脸瞧的更仔细。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逐渐俯身凑到了她的面前。
烛火摇曳。
晕着的人没发觉有人已经靠的那么近。
醒着的人却也没发觉。
他仔仔细细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