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以泪洗面,她跟延庭日日安慰都没用,如今允哥儿回来,总算是能消停了。若是允哥儿再不回来,他们家的天都要被宋瑜给哭榻了。
宋瑜也不好意思起来:“回头别跟允哥儿说这件事。”他也觉得怪丢人的。
唐懿跟贺延庭对视一眼,忍俊不禁。眼睛哭肿了,允哥儿那个小机灵鬼能不知道?最多只是装着没看出来罢了。见到亲友,宋允知重新精神了起来,他可想直接飞奔回家,只可惜现在还不行,陛下为他们准备了小宴接风洗尘,在此之前还得去给陛下回禀途中诸事,哪怕是宋允知这种纯粹出门打酱油的,也走不得。待入宫后,周边官员少了许多,五品以下的官员都被留在了宫外,只高官入宫伴驾。
皇上见到三皇子好好地站在跟前时,才终于泄了一口气。他这阵子提心吊胆,不知道多后悔让老三出门。
他拍了怕老三的肩膀,一脸欣慰:“回来就好。”若是从前,三皇子能被父皇如此亲近,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是眼下他却没有多余的想法,父皇的态度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朝臣的想法也不重要,左右他也没想过要上位,跟这些官员们闲扯有什么用?三皇子甚至已经在思考,这会儿提出弃文从武的话,是不是今后都不用去国子监读书了?他实在是不想读书,与其让他钻研那些经书文章,还不如放他去战场,多杀几个北戎人是正经的。皇上察觉到老三在发愣,再往下看,大多出使之人竟然都在发愣。皇上迷惑了,怎么出门一趟,还添了个爱神游的毛病?还不等皇上发问,陈素便率先出列了。
皇上略有疑惑,紧接着,满朝文武便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陈素等人出使前后、尤其是在北戎期间的经历。众人虽然早已知晓他们在北戎必然过得不大好,但是真听到北戎人如何欺辱他们夏国皇子臣子,心中还是愤愤不平。
陈素一眼掠过众人的神色,接着又提及了安县的情状。安县县令残害百姓,戕害汉官,肆意征税,以至于县城境内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
这些人原本是他们夏国的子民,老者心心念念等着夏国重返北方,赶走北戎;年幼一辈却已不报希望,因为憎恶,已经同夏国势不两立了。
这都是夏国造的孽。
皇上听着一阵揪心,默默了良久。
是他的错,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太无能了。不论是惦念他们以至于失望的,还是恼怒夏国不作为继而憎恨的,都是因为夏国拖了太久了。再继续拖下去,他们在北方就真的要民心尽失了。唐郢等人见陛下神色有异,已经从愤怒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开始审视陈素此举的目的。陈素这个老匹夫,虽是个文人却比武将还要强硬,多年来一直鼓动陛下对付北戎,叫他们在旁也看得提心吊胆。对付北戎?说得轻巧,可知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可知又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一旦战败,整个夏国都会覆灭,届时,他们自己都性命难保!
除了警惕陈素,众人还得分神盯着那个小的,以防他们师徒二人合谋,要知道,这个小的嘴巴也毒得很。
宋允知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看他干什么,先生今日又不让他出头。
他越是一副天真单纯的小孩儿模样,众人越是对他不放心。除了这对师徒俩,没人会搞事了。
陈素还在娓娓道来,他没有掺杂多少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以中国居军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如今北戎窃居中原,虐杀汉人,进犯边境,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天地不容,请陛下应高.祖之誓,十年内讨伐北戎,驱除鞑虏,收回两京,扬我国威。"
先帝当初确实说过,要夺回北方,这点不容置疑,反驳便是对先帝的不敬。
唐郢等人攥紧拳头,好家伙,陈